岑平河:「怎麼樣?」
陳理言:「有些發現。」
兩人異口同聲。
沈眠眠坐下,仔仔細細講述了自己在屋頂看到了一切。
說道蹲在地上的卦師,岑平河忽然開口了:「他在卜卦。」
眾人看向他。
岑平河繼續說:「人一旦中了蠱,到醫院查不出,治不好,這時候就需要請高明的祭司和卦師來解。」
「也叫治蠱。」
岑平河隨手捻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樹葉,反覆摩挲著:「一般需要先請卦師給中蠱人算卦,算出他中的是什麼蠱,來自何方,然後再請祭司對症施法,舉行相應的祭祀儀式來驅蠱。」
「你看到了竹籤是卦師卜算中常用的一種,將竹籤在手中搓好後,按照排放數和規律占卜吉凶。」
岑平河說完,所有人沉默了。
「真有這麼……靈嗎?」江清臣舉起勺子問。
「不知道。」岑平河說。
我們認為荒誕虛無的東西在這裡的人眼裡是一種超脫了信仰的存在,他們相信這些巫蠱之術,是因為這種東西早就進入了他們的生活,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存在法則。
「哦對了,我還看到阿都的床頭擺了一枚雞蛋,那人……」沈眠眠補充道,「那人應該就是祭司,好像還和阿英說了句,可解。」
「可解?用什麼解,雞蛋?」江清臣舉著勺子蹲在一邊,清澈的眼裡透著好奇。
「滾雞蛋,又叫滾蠱。」岑平河捏碎了手中的枯樹葉,「拿一個新鮮雞蛋,在雞蛋尖的那一頭插一根新針,每天黃昏給染了蠱的孩子滾,一邊滾一邊把所有可能沾染的蠱念一遍,滾完了,再取一碗米,把這個雞蛋放在孩子枕頭邊,蠱就會來吃沾了孩子腥氣的雞蛋。」
「這樣就好了嗎?」沈眠眠問。
「當然還沒有。」岑平河說,「要連著滾三個晚上之後,在第四天清晨趁著蠱還沒離去,趕快把雞蛋放到瓦罐里,抓把米,在和著一團亂發,蓋住雞蛋,用一隻破鞋蓋住瓦罐口,燒火煮透,若是剝開以後雞蛋爛的像破布一樣,就表示真的中蠱了,接下來就要連著再滾幾個雞蛋,等到剝開的雞蛋光滑潔白,小孩兒的病也就好了。」
「在有些地方這種滾雞蛋的方法還會用到甲馬,是一種符紙樣的東西,把雞蛋用甲馬紙包住扔進火了燒,要是雞蛋炸開,證明蠱蟲邪祟也就沒了。」
「這麼神奇!」大家不說話,江清臣驚呼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氣氛凝重,顯然在這個時候遇到這種事情著實有些蹊蹺。
空氣中好像真的瀰漫起了一陣糊味。
江清臣皺著鼻子嗅了嗅,突然跳了起來:「完了,我的鍋!」
聽故事聽得入了迷,都忘記了還架在火上燒的爐子,裡面燜的臘肉飯已經有些糊了。
江清臣鏟了鏟鍋邊,鍋巴已經黑了,他一邊用力地鏟,一邊聚精會神聽著他們談論。
「那……話說回來,那個卦師是不是可以算到是誰下的蠱?」趙錢中小聲開口道。
卦師可以算到是誰下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