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接著一陣劇痛襲來,加布里·塞爾溫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慢慢垂首望去,腹部上沒被鱗片覆蓋的那一小塊陡然被暗紅色的血刃穿透了。
「可惜你就跟泥水溝一樣醜陋!」
身上男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鮮血開始以刀刃為圓點湧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衣。
趁著這個間隙,我喘著粗氣用力推開他爬起來,利落地抽出刀,大股噴出的血液飛濺到了臉上、頭髮上和衣襟上。
可我沒有心思去管它,考慮是否來得及再在這男人的脖子上補一刀,像他撕下納吉尼的的頭顱一樣割下他的腦袋。
我被自己充滿仇恨的血腥想法一驚。而這時候,加布里·塞爾溫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淘氣嗎?」他呼吸沉重,「小妹妹?」
我立即丟掉了腦子裡的想法,手腕飛快地一動,血色的刀變得柔軟起來,拉成長長的鞭子掃向男人。我有些驚愕地發現後者腹部的傷口正在慢慢地癒合。
「用不著驚訝,我們有著同樣的血脈,」加布里·塞爾溫攥住鞭子,然後猛地拖住一甩,「血咒里不可治癒的詛咒對親族是不起效的。」
反應過來前,我的身體已經被鞭子扯著甩了出去,接著後背撞上了艙壁,隨著砰的巨響,身體滑落到了地上。
加布里·塞爾溫望著我,獸化的手臂慢慢恢復,一根骨質魔杖出現在他手上,嘴裡輕聲喃喃,「淘氣的孩子就該適當受點教育。」刺眼的紅光從魔杖尖端射出。
我拖著因為疼痛而動彈不得的身體,想像著即將來臨的更劇烈的疼痛,渾身因為驚恐,冰涼得好像躺在結冰的湖底。
但那道咒語並沒有如料想中那般落在我的身上,它在距離幾厘米的地方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力量擋了下來。
加布里·塞爾溫蹙起眉頭,又狠狠地甩了幾道,仍舊被如數擋下。
我能感受到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發熱,這意味著附在上面的保護咒被激發了。忍著疼痛,我深吸口氣揮動魔杖,在對面男人和自己之間劃下一道烈焰牆。
火焰在地毯上迅速蔓延向周圍的木質家具,將加布里·塞爾溫困在了火海中。
心知這擋不了他多久,我飛快地跑向樓梯,拼著最後一股勁三兩步躍上甲板。
甲板上空蕩蕩的,原先守在這裡的巫師已經不知去向。
我沒多思索,飛快跑到船邊,雙手攀上結了冰的船舷,聽見身後的巫火在大船上迅速蔓延,傳來木頭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還有腳下湖面的冰塊在高溫下融化開裂的滋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