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不自覺一僵,正小心的準備回頭,忽地感覺懷中照片猛地發熱,在如同冬日般的房間內是難得的暖源,恰到好處驅散了江柳身上的寒意。
與此同時,那道隱藏在暗處的視線消失不見。
江柳扭頭,二樓照舊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東西。
「江姐,有什麼發現嗎?」徐夢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第一時間看向她的懷中。
「你們來看看這個。」她招呼著人上前,隨手將陌生男人的照片放在桌上,抱著楊才思照片左看右看,有些拿捏不住應該擺放在哪裡。
方才的發熱不是錯覺,指尖觸碰到的地方還能感受到尚未散盡的餘溫。
這照片在幫她?
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念頭從腦袋中蹦出來,江柳疑惑的睜大眼睛,視線落在照片上不住打量。
人在思索時總會有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江柳自己都未察覺到她的手指正在無意識摩挲著照片,等到回神時,竟覺得指尖觸碰的溫度隱隱有上升的趨勢。
還沒來得及多想,一聲驚叫引起了她的注意,連忙放下楊才思過去,自然也沒發現照片上的女子臉色通紅,紙張的溫度幾乎要將其點燃。
叫喊的來源是侯宇強。
在此之前,趙子明正捧著照片端詳,就見侯宇強莫名大喊一聲,幾乎是飛快衝上前擠開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一把搶過照片。
這動作將趙子明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賊心不死,頓時攥緊照片一腳將其踢飛。
他的力道明顯不比江柳,卻能看出是常健身的練家子,侯宇強被踹的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卻已經忘記了發火,只是見鬼般指著照片——
「印記!」
江柳神色一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照片的背後隱約有什麼圖章的模樣。
這東西在牆上粘的很死,她幾乎是強行將照片扣下來,背後的強力膠連帶著牆皮一起被薅下,正好將那圖樣蓋住大半,所以她才沒有注意到。
被侯宇強一提,她很快發現異常,將照片從相框中取出來,完整的印記出現在眾人眼前。
似乎是用印章蓋上去的痕跡,並不算太大卻格外清晰,算是一副有模有樣的小畫,背景是河岸邊,兩顆柳樹正相依靠在一起,長長枝條垂落水面,驚起一片細小的漣漪。
零落的線條將其神描繪的惟妙惟肖,寥寥幾筆便能感受出其中神韻。
在看清圖案的瞬間,江柳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的令人完全來不及捕捉,便已經消失殆盡。
旁邊的侯宇強拍拍屁股起身,神色逐漸轉變為驚喜,「就是這個圖案!竟然真的存在!」
來回翻找兩次,他幾乎都要以為那個女人是在騙自己了。
楊柳嗎?
江柳心底念叨了一句,下意識去檢查楊才思那一張,背後空空如也。
這一張是特別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又端詳起上面的人像。
這是個中年男人,背後的布景就是照相館,完全沒有採用其他道具,手中正端著個茶杯,似是偶然間察覺到鏡頭,神色有些僵硬,並沒有笑。
一行人看著照片面面相覷,片刻後祝研猶豫著開口,「你們覺不覺得,這人和周遠有點像?」
老輩人里有隔代親的說法,男孩像舅舅,女孩像姑姑。
要說起來,照片上的人和周遠氣質截然不同,這個男人周身的氣場很是獨特,莫名帶著點憂鬱的范,但拆開五官仔細看來,就會發現兩人的眉眼有些細微的相同。
侯宇強一拍腦門,咋咋呼呼開口,「這會不會就是咱們找的人?」
「你們的任務是找負責人?」江柳瞥了他一眼。
他後知後覺自己暴露了想法,神色有些懊惱,但轉念一想話都說開了,也沒什麼隱藏的必要,痛快點頭承認,「沒錯。」
「支線任務呢?」江柳又問。
這回他搖頭,「我沒接。」
說出來不怕其他人笑話,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揣著線索錦囊進來都怕被人騙了,更何況接下那個古里古怪的高級任務。
為了保證兄弟們的安全,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這個選項。
趙子明聽的直咋舌,站在一邊神色複雜,「想不到你還挺重感情。」
侯宇強紅腫的臉上總算帶上點得意的神色,語氣格外自豪,「我們可是過命的關係,拜過把子的。」
趙子明沒再說話,只是臉色不太好看,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他們手裡有所有休學學生的資料,江柳雖沒注意是否都掛在二樓,但想來也沒有這個必要繼續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