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硬著頭皮去嘗一嘗,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講一些什麼通透感十足、平衡度很優雅、有礦物質的感覺之類的鬼話,並祈禱釀酒師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他佯裝無奈,嘴角卻掛著笑,之後重新看向她,仿佛就是為了逗她開心而坐在這裡似的。
顧西穗明知道他是根據的反應這麼說話的,卻還是買了單,道:「你千萬別跟我說你也不懂葡萄酒!」
「噢,其實我跟你一樣,也只知道好喝和不好喝。」
「那你要怎麼賣葡萄酒?」顧西穗皺眉問。
權西森就攤了攤手,道:「如你所見,根本賣不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西穗也不知道發出今天的第幾次大笑,再次暗叫,DAMN!
知不知道G點無所謂,知不知道笑點就很要命了。
笑累了,她才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濃眉,看起來相當聰明的眼睛,高鼻樑,正有些得意地喝著他的精品咖啡。
顧西穗暗笑著搖了搖頭,又重新打量起那些墨綠色的蕨類植物。這花園可能有毒,讓她忘記了自己還在上班。
長達五秒秒的靜默,就足以讓他們都明白,這段對話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這裡畢竟是她工作的場地,他跟她,總有一個人要離開。
顧西穗還在思索著怎麼收尾,就聽到權西森說:「顧小姐,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有點希望之後能在工作之外的場合見到你。」
她側頭看他,心裡想的是:比如呢?
比如是什麼時候、什麼場合?
以及,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勾引也是有限度的好嗎?
但她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地呈現出一個標準的假笑,道:「權先生客氣了」,並假裝很忙地低頭看了看手機,站起來,欠欠身,說:「我得去忙了,唔該。」
「Bye。」
權西森微笑著,趣味盎然地目送她離開。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消費習慣的確能夠定義一個人。
顧西穗心痛地想,現在這位有賓利的男士已經知道,她是個經常加班到崩潰、又窮又慘又墮落的上班族,上半時下午兩點聽《黃河大合唱》,不上班時下午兩點半喝酒……
對不起,當代都市女白領的臉都被她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