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中式的庭院裡,除了鯉魚偶爾翻個身之外,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服務人員穿行時絕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端茶倒水的動作簡直跟雜技差不多,你也搞不明白他們是怎麼能做到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想跟真正的權貴打交道,那就得學會接納安靜才行。因為沉默也是一種特權,只有站在權力那端的人,才熟練地掌握沉默的用法,讓安靜成為銅牆鐵壁一樣有密度的東西,無形地給旁人施壓。
但權西森無所謂,他是在山裡居住了三年的人,這點靜默根本不算什麼。
他陷在沙發里,舒舒服服地喝著送上來的龍井,打開蓋子吹了吹,淺嘗一口。
此時上海的溫度已經在零度以下了,但這個半開放的建築依然能保持著十多度的氣溫。
權西森看著下沉庭院的地面,非常確定氣溫應該是從那裡來的。
資本家真是要死,搞個庭院都會考慮到室外溫度,電費不要錢的嗎?
杜先生就叫杜先生,權西森從來都沒搞明白過他究竟是做什麼的,姓什名誰,可能他費盡心思打聽,或許能知道一點風聲。但他毫無興趣,反正知道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紅泥的股東構成是很複雜的,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紅泥都沒有過盈利,產出一塌糊塗,公司架構幾乎不存在,規劃為零,目標為零……幾乎全靠投資人養著。
權西森迄今都不知道他爸是從哪兒認識的這些寶貝,跟個神棍一樣,集齊了中國各式各樣的老富豪。
這些人里,有些是真愛好葡萄酒的,有些是看好葡萄酒行業的,唯獨杜先生兩者都不屬於。
杜先生崇尚的是貴族那一套,他的階級意識特別強烈,要上流,要尊貴,要跟凡人有壁。
產能過剩的情況下,如果想要盤活一個行業,只有高端線是不可能的。權西森的計劃是做下沉市場,做罐裝香檳,誠如顧西穗所說,還是要擴張產業鏈才行。
香檳其實是個專有名詞,準確的分類其實是起泡酒,因為農業保護制度,只有法國香檳區產的才能叫香檳——這有點像老花包和LV之間的關係,雖然所有的品牌都可以出老花包,但提到老花,你還是會優先想起LV。
不過杜先生根本不同意,他說:「我投資紅泥就是為了擁有一款只屬於我的葡萄酒,如果人人都能在便利店買到,那我為什麼要花錢?」
「所以我想買回你的股權。」權西森道。
其實投資一個小酒莊是很便宜的,最早的時候幾十萬就能搞塊地,當地政府還會大力歡迎。
他聽馬勤遠講過,二十年前他們還覺得挺對不起那些來投資的人的,賀蘭山上什麼水路電路都沒有,人家想種個葡萄,還得自己花錢拉水電,政府都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慫恿村民們一起幫忙,人工免費,投資人出個成本就行……
而權成飛是那批人里最大方的一個,於是就成了當地政府的大恩人。
然後隨著GDP的增長,投資一個小酒莊的價格從幾十萬變成幾百萬,再到幾千萬。
杜先生就是那個時候注資紅泥的。
他名下的企業有很多,包括並不限於酒店、餐廳、旅遊業……依著他的話,紅泥根本不愁沒有銷路,然而權西森要考慮的並不單單只是紅泥,他在考慮的,是整個賀蘭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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