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說看經書這種問題,若是下山抓妖打怪的仙長不識字,豈不是惹人笑話?
這好像是卓然來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吧?豬尹伊有點印象。
此時此刻,卓然的視線卻不在夫子身上,而是久久定格似的落在了他左邊的人。
豬尹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瞥見暗紅衣衫。
這山上一直穿顯眼暗紅衣服,年齡相仿,還坐在這裡的,除了自己還有誰?
怎麼又有自己啊?總是看到小學生時候的自己,感覺怪怪的。
不過卓然一直盯著她看,這個幼尹伊在做什麼?
卓然身體擋住了視線,豬尹伊從空中飄了過去觀看。
……話說這豬的功能,有點兒像以前在租房app看房時的全景景觀。
只見幼尹伊低著頭,手中握著一把小刻刀,正十分專注地削著一柄木劍。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任務。
又在雕木劍!
這股精神勁兒怎麼說呢,就像她以前在課桌地下看言情小說,老師走到身邊停了足足二十秒都沒發現一模一樣。果然自己到哪都是這個調性。
木屑一點點掉落,木劍的輪廓逐漸清晰。幼年的尹伊還抬起頭,當眾吹了吹木劍旁邊的碎屑,動作自然得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吹完後,她又低下頭,繼續專注地雕刻,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夫子皺了皺眉,聲音提高了些:「尹伊。」
「尹伊!」夫子的音量再次加大,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連卓然都回過頭,看向夫子。
嘶嘶嘶的打磨聲在全屋的靜默中顯得格外刺耳。
「尹伊!」夫子的聲音幾乎是在吼了。
幼尹伊這才愣住,抬起頭,眼中滿是茫然不解,仿佛剛從另一個世界被拉回來。她眨了眨眼,看向夫子,手中的刻刀還握得緊緊的。
卓然目光迅速地瞥了眼她手中的木劍,劍柄上赫然有個太陽花圖案,他微妙且不著痕跡的輕嗤一下。
豬尹伊眼神一眯:暫且記下。原來他從那時就開始嘲諷自己了。
「夫子,怎麼了?」幼尹伊站起身,聲音清脆,帶著一絲無辜。
「你在做什麼?」夫子冷冰冰地問。
「我在雕劍。」幼尹伊回答得理所當然,仿佛這根本不是問題。
「讀書識字你在雕劍?」夫子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嗯……」幼尹伊看了眼周圍,反應過來,「對不起,夫子。」
夫子見她認錯態度誠懇,氣勢也減弱了些。尤其是她還是全班唯一的女娃,尹漸飈的心頭肉,而他也是受過尹漸飈的幫助才上山來教這群孩子讀書識字的。他放緩了語氣:「行了。坐吧。」
「好的。」幼尹伊乖巧地坐下來,然後拿起小刀,如常繼續雕刻。
打磨的嘶
嘶嘶嘶聲再次響起。
全班連帶著夫子都陷入了靜默。
豬尹伊懸在半空,尷尬得豬蹄繃直。
她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這幅表現。因為這位這個夫子教的都是中國字,繁體而已,她一眼就認識。當時穿越到修仙世界她很興奮,很想像小說遊戲那樣有自己的寶劍,御劍飛行,飛天遁地。
可因為太小了,尹漸飈不讓她碰真劍。
所以她只好自己雕劍玩,現在想來,穿越辛月這個習慣和特性也保留了下來。
但是——
她看向卓然,心中忍不住念經:你好端端的,藏這種記憶幹什麼?幹什麼?
整個上課,幼尹伊都在雕這柄太陽劍——沒錯她當時的取名。豬尹伊也想起來了。
放課,他們各自收拾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