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弟子們只會在靈劍閣弟子前去上課前說。日隱峰長老們都比較嚴肅,一旦進教室弟子們都會噤聲不言。
豬尹伊得提前過去——搭乘十一師兄的飛劍。
十一師兄有個堂兄在日隱峰,日隱峰不像月隱峰這邊互相友愛,那個堂兄在日隱峰受到不少欺負,每天都要打掃整個宮殿,十一師兄總會去幫忙。
豬尹伊遠遠地看見十一師兄的身影出現在月隱廣場的邊緣,他正站在飛劍旁,似乎準備出發。
她心中一急,四蹄猛地發力,加快速度,像一陣風般沖了過去。就在十一師兄即將踏上飛劍的最後一刻,她猛地一躍,穩穩地跳上了飛劍。
十一師兄回過頭,看見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這小豬,還挺機靈。」
哼,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
今日的雲霧格外濃重,山崖邊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白紗籠罩,雲霧翻滾,如同海浪般涌動,將遠處的景色盡數吞沒。
飛劍在空中緩緩前行,十一師兄操控得極為平穩,怕撞上他人。
山間的風帶著濕潤的涼意,吹拂在豬尹伊的臉上。
登高望遠,視野開闊,總讓人心曠神怡。
豬尹伊環顧四周,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山崖下方,然而雲霧太濃,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形,她忽然想到:
林序……還在找嗎?那柄木劍,究竟有什麼重要的?
她記得,當初將那柄木劍遞給林序時,他的神情淡漠,甚至帶著一絲不屑。那時的他,似乎從未將那柄劍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卻執著地尋找。
為什麼當初不想要,現在找又有什麼意義?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即便他恢復了記憶,迎接他的,也許只會是更深層次的失望。
豬尹伊闔下眼:因為,他想找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真正的愛侶。
十一師兄的飛劍到達日隱廣場,之前總聽說十一師兄有個關係很好的親戚在這。
這還是豬尹伊第一次見到他。
那是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常年不見陽光。他的背微微弓著,走路時總是低著頭,目光閃爍,時不時瞥向兩側,仿佛在防備著什麼。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幾分卑微,像是習慣了被人忽視,甚至欺凌。
他走到十一師兄面前,身高足足比十一師兄矮了一個頭,看起來更像是弟弟而非堂兄。
豬尹伊心中暗嘆,這模樣,活脫脫就是小說里那種被欺負久了的角色。
日隱峰的競爭激烈,權貴子弟眾多,長老們更是只看實力和背景。普通弟子在這裡,若是沒有靠山,便只能任由他人欺凌。長老們對此視而不見,甚至認為這是磨鍊弟子的方式,活脫脫的社會達爾文主義。
「你來了。」十一師兄的堂兄低聲說道,聲音細弱,仿佛怕驚擾了誰。
「嗯。」十一師兄的語氣溫和而寬慰,像是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怯弱,「還差哪兒?我跟你一塊兒清掃。」
十一師兄真是個好人啊。
他們月隱峰的人都是頂頂的大好人!
看戲只能看一會兒,事不宜遲,豬尹伊趕緊邁開四蹄,一路小跑,重新溜回了靈劍閣弟子客房外的紫草叢中。
她熟練地趴下,身子緊貼地面,耳朵豎起,準備繼續自己的偷聽大業。
沒過多久,靈劍閣的弟子們陸陸續續地從客房中走了出來。豬尹伊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生怕被發現。
然而,這些弟子們只是匆匆走過,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交談,更別提談論什麼關鍵信息了。
算了,偷聽這種事本來需要耐心,不可能一蹴而就。反正她作為一頭小豬,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可做。
這些弟子們去上課了,她趴在窩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今日的雲霧格外厚重,陽光鍍上濃霧邊緣,趁機泄露的陽光,既不刺眼也不炎熱。
豬尹伊趴在紫草叢中,簡直就像蒸桑拿。
她愜意地睡過去,迷濛中蹬了蹬腿。
然而,就在她舒服得幾乎要睡著時,忽然脖子一緊,身子一輕——她被人拎了起來!
豬尹伊猛地一驚,四蹄在空中胡亂蹬了幾下,抬頭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逍遙閣的關係戶大弟子——厲揚。
他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和好奇。
這時候不應該都去上課了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逃課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