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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止盯著他不說話,五皇子便接著說:「聽聞宮外百姓有時也會將犬肉做成,皇兄特地為你烹飪一番,想讓你好好享用呢。」

賀止聽得瞳孔猛縮,想到那種他最不願接受的可能,盯著五皇子直接怒吼出聲:「賀麟!你敢!」

他又猛烈掙紮起來,卻被人死死按住,賀止呼吸急促,賀麟終於看到他失態的樣子,不由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為何不敢?一隻賤畜罷了,父皇難道還會為了它罰我不成?」

賀麟向宮人示意,「餵他吃!」

賀止的嘴被人掰開,那糜爛的氣息就硬生生被灌進嘴裡,一想到這就是和他朝夕相伴的那隻小狗,賀止就被噁心得一陣反胃。

整盤肉糜在他的掙紮下灑落不少,卻也有一部分進了賀止的嘴。

在灌完肉後,賀麟就示意那些人放開了賀止。

賀止不住地跪地嗆咳,甚至不斷摳著自己的嗓子眼乾嘔,想要把那些吞進去的肉再吐出來。

但他的動作只是徒勞,還因此把自己弄得眼淚橫流。

周圍傳來皇子們的嘲笑諷刺,可賀止已沒有力氣再去理會。

賀麟看著他悽慘的模樣,心情無比暢快,也因此他頓覺無趣,嘲諷了一句後就帶著其他人施施然離開了。

獨留賀止一個人在原地掙扎。

手邊是沾了灰土的褐色肉糜,對小狗的愧意與對自己太過弱小的痛恨一齊堵在賀止心頭,他滿腔憤怒漸漸化作了滔天的殺意。

撐在地上的手混著塵土緊緊攥成一團。

賀止抬眼望向那群人離開的背影,暗暗發誓。

一定,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

周送之前本有個疑惑,就是與賀止一同用膳時,總見他吃得很少,而且桌上的葷腥也基本都是自己在吃。

現在聽到賀止說起這件沉痛的往事,他總算明白賀止為何吃得少了。

有著這樣的陰影,難怪會進食困難。

周送眼裡又不由聚起水光,他想去觸及賀止不為人知的一面,可現下真的觸及到了,他卻像被火焰燙到一般,自己手上也留下一道傷疤。

心像是缺了一塊,周送還沒緩過來這件事,又聽到賀止說:「我十五歲自請去戰場的時候,他們巴不得我死在那裡。」

「光是途中的刺殺就躲了好幾次,更別提到了軍營後了。」

邊境的戰場黃沙肆虐,喊叫聲和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敵人的血都直往人眼睛裡濺,賀止都不知道身上浸滿的到底是他自己還是敵人的血。

他們盼著賀止死在戰場,可賀止還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了。

帶著徹骨的惡意與恨,從那座由眾人白骨堆成的地獄爬回北麓皇宮,給予那群虛偽的靈魂極端的審判。

賀止猶記得那日的皇宮血氣滔天,殿內殿外,台階木樁,各處鮮艷的紅幾乎要把他的眼睛也一併染紅。

他就站在血泊的中央,帶著一身腥膩的血味坐在了那個所有人爭搶了一輩子的位置上。

自此,群臣莫不畏於他的狠辣手段,絲毫不敢忤逆。

賀止這個名字,也逐漸成了暴君的代名詞。

他登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孟綺苓好好安葬,但賀止並未讓她入土,因為他知道母親不喜歡北麓。

四年後,他又開始針對南林,造成母親悲劇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時的賀止並想像不到,後來從南林到來的人,會成為他一生的痴念。

就如此刻。

賀止自顧自地講完,卻見周送臉上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他一怔,話語透著無奈,「怎麼又哭了?」

「嗚……陛下……」

周送眨眼間就有一道清淺淚光流下,他也不知自己今晚為何如此脆弱,只是聽聽賀止的講述,他都能想像出那個畫面而落淚。

太苦了……比喝下一整碗湯藥還苦……

苦得周送心臟瑟縮,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

怪不得初見時的賀止是那般模樣……

眼見周送哭得越來越凶,賀止只好哄道:「好了,故事而已,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我心疼……好難受……」

周送滿面淚水的姿態實在可憐,賀止怕他真的把身體哭壞,不斷輕輕親著他以作安撫:「不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都是過去的事了。」

賀止的親吻又柔又輕,帶著十足的憐愛之意,周送在他的安撫下輕輕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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