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應聲,按照他的命令把昏死過去的人拖走,血跡也隨他長長地延伸到殿外。
周送捂住嘴厭惡皺眉,他不喜血跡,就往方慕詞的方向靠近了些,方慕詞以為他害怕,還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以作安撫。
眾臣都被周懷狠厲乾脆的手法嚇到,一個個顫著身子不敢出聲。
皇子們也沒好到哪去,他們雖沒被嚇到發抖,但面上神色也很是凝重。
沒想到一向不爭不搶的太子一回來出手就如此暴戾,都怪那個袁繼!若不是他暗中下了毒,他們怎會沒有一爭之力?!
眾皇子縱使恨得牙癢,此刻也根本無力回天。
處理完袁繼,周懷就把目光投向了那群不安分的皇子們。
他把箭矢隨手一丟,鐵製箭鏃觸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眾皇子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父皇駕崩,孤作為太子理應擔起南林重任,諸位皇弟,可有異議?」
殿外是周懷帶來的軍馬,殿內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孰勝孰敗一目了然。
眾皇子即使憤懣不滿,也不敢在此時拿命去以卵擊石。
沉默為他們保留了最後一絲微弱的尊嚴。
大局已定,周懷不廢一兵一卒,就解決了所有的隱患。
周送在一旁看了全程,此時見周懷毫無疑問地在這場爭鬥中勝出,心中也猛地鬆了一口氣。
比起其他皇子,周送當然更想讓周懷當南林的國君,此刻瞥見其他人憋悶如豬肝的臉色,周送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更是暢快。
他不介意在此時再添一把火,索性率先跪下行禮道:「恭迎陛下。」
方慕詞自然也跟著周送一同行禮,「恭迎陛下。」
兩道清越的嗓音響起,其他臣子也都回過神,慌慌忙忙地挨個跪下,齊聲喊道:「恭迎陛下!」
其他皇子見到這群人就這樣屈服了,心中暗罵一群牆頭草!
但待到他們自己觸及到周懷投來的眼神時,雙股同樣忍不住戰戰,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跪下了。
周懷輕嗤,也不在意他們心裡如何想,反正這群人的身體已經元氣大傷,就算放任不管也沒幾年好活。
所有人的生死權都掌握在周懷手裡,若是以後他們不再興風作浪,周懷也不介意大發慈悲一回,留他們苟活幾年。
他從侍衛那兒拿來帕子把手擦淨,才一步步走向那個引發無數腥風血雨的位子。
國印被他放在面前的書案上,他手撫著玉石雕刻的印記,抬眼睥睨著堂下眾人。
氣勢磅礴而出,坐在金堆玉砌的龍椅之上,周懷就此完成了從太子到帝王的蛻變。
半晌,眾人才聽到他沉沉道:「平身。」
第38章 重逢
周懷得位, 宮中一切塵埃落定,各個大臣被周懷小懲大誡,其中暗含的警告讓他們也不敢再惹是生非。
皇子們也都被周懷發落, 雖沒有直接要他們的命,但失去了權勢的落敗感也足夠讓他們一蹶不振。
儘管如此, 皇子中還是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六皇子周送。
他在殿中陳述了自己是如何被袁繼脅迫, 從北麓被擄來的, 剛掌權的周懷特賜他暫住宮中,至於以後的去處還有待商議。
下朝後,周懷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他本想讓人把方慕詞送回丞相府,但拗不過他想與周送敘舊。
周懷只好順了他的意,叮囑兩人先回東宮, 那裡伺候的人都知根知底,比較安全。
方慕詞應了,周送就跟他一起回了東宮。
臨近大門, 看到懸掛於門上熟悉的匾額, 周送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已許久沒踏入東宮的殿門, 但一進院內,那些往昔的記憶又席捲而來,一花一木都叫周送倍感親切。
路過殿內一處涼亭時,方慕詞不禁笑道:「小送殿下可還記得此處?有一次你玩遊戲輸了就氣得躲進桌子下面,殿下叫你出來的時候你還被嚇哭了。」
幼年糗事被突然提及, 周送有些耳熱,捏捏耳垂不好意思道:「慕詞哥哥別打趣我了,而且我現在也不是什麼殿下了, 你還是叫我小送吧。」
方慕詞揚起嘴角,「好,小送。」
兩人說話間就走進了屋內,方慕詞把兩人的外衣掛起,對他道:「許久不見,你的氣色倒像是比之前好上一些,當初聽說你要被送去北麓,我都要擔憂死了。」
「可是你也知道老皇帝的性子,就算我求爹去進言也還是沒用,叫你在北麓受苦了。」
方慕詞把剛倒好的熱茶推到他手邊,神采奕奕道:「現在好了,待殿下舉行完登基大典,宮內就徹底由他做主了,你也可以留在南林好好生活,不必再像小時一樣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