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根媳婦嘴快,問:「那咋別人都不知道我家撿的是啥,只有你知道?」說完之後,她就意識到自己說禿嚕嘴了,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王二癩子爸,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還告訴你們,你們撿了金子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我聽說正有人琢磨著要來你家裡偷。」
劉福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王二癩子以前就跟這群人混在一塊,王二癩子爸得到點消息也是正常的,他咽口吐沫,問:「叔,你說的要指點我的發財之道是個啥,你就直說了吧,別嚇唬我了。」
王二癩子爸這才開口,說:「我兒子在滬市,認識了不少大人物,有關係能給你牽線搭橋,讓你把這東西賣給外國人,少說得買個幾萬,幾十萬的,比你上交給國家強了幾百倍,你沒了這個東西,也就不會被那些人惦記了,等你拿到錢,往信用社一存,那些人就是偷也偷不走,你說我這是不是給你指點明路?」
劉福根口中說著:「謝謝你老人家想著我」,心裡頭卻是游移不定,王二癩子這人他信不過啊。
他說:「那叔,讓買東西的人來咱們這裡一趟唄,你看我也沒出過遠門,滬市那大城市我人生地不熟的的……」
他話還說完就被王二癩子爸打斷,說:「滬市有我兒子,你怕個啥,到時候他咋說你咋聽就是了。你不去滬市,還指望著人家到咱們這個鄉下窮地方來?你是賺錢的,他是掏錢的,你想想,讓人家過來,合適嗎?」
王二癩子爸語氣不善,看著劉福根,一副他不識抬舉的表情。
劉福根看了眼他媳婦,他媳婦早在聽見這個物件能賣幾萬、幾十萬的時候就蒙圈了,呼吸都急促起來。這麼多錢,他們家一下子就成萬元戶,是萬元戶了!
瞧媳婦這樣兒,劉福根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了,但是對於王二癩子爸的提議,他還是顧慮重重。
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帶著這麼貴重一件物品,投奔一個人品不咋樣的老鄉,咋聽著都覺不靠譜,這兩年來,社會上的案子可是不少,搶劫的,殺人的,好多案子,根本就找不到兇手。
他擔心自己去了滬市,人財兩空。
可是,如果不去滬市,被那群小混混盯上了,萬一真的半夜來家裡偷啊搶啊的,也有可能是同樣的情況。
王二癩子爸,說:「你要是去了滬市,那群人不用擔心,我去幫你說,雖然我兒子不在老家這邊了,他們還是得賣給我面子的。」
劉福根兩口子還是猶豫不決,王二癩子爸鄙視地看著兩人,說:「你們啊,就是一點都不闖蕩,大把大把錢都放在跟前了,也不敢去拿,那可不是一塊兩塊,那是幾萬,十幾萬,你們兩口子想想,要是有了這些錢,你們這輩子不愁了,後兩輩子人都不用愁了!」
劉福根媳婦終於從被砸暈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一些,王二癩子爸的描述讓她雙眼冒出精光,她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自家男人,沒說話,但意思明確。
劉福根連忙離她遠了些,自家娘們目光短淺,想的事兒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
王二癩子爸臉上就露出一絲笑容來,接著說:「有我兒子跟你當中間人,你怕個啥?就是退一萬步說,他有個啥情況,我和他媽,他兄弟不都在老家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找不著他,還找不著我嗎?」
這話徹底打動了劉福根的心,是啊,王二癩子以前不靠譜,可人家現在在滬市混得很好,郵遞員三天兩口給他家送匯款單,這可不是假的,說他在外面當「三隻手」,也只是傳言罷了,他爸跟村里人因為這事兒幹過還幾次仗了,村書記也出面說不能傳那些沒有根據的瞎話。
村裡頭那些妒人有,笑人無的事兒還少嗎?
再說,就正如王二癩子爸所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王二癩子的根在這裡,他家人都在這兒,要真是被他坑了,就找他家人算帳唄!
這麼想著,劉福根臉部凝重的表情就緩和了許多。
劉福根媳婦轉轉著眼珠子,問王二癩子爸:「你家二癩子當中間人,不是白當的吧,得從中得不少利吧。」她一副你可別騙我,我精明得很的表情。
王二癩子爸原本想說,都是鄉里鄉親的,自家就是義務幫忙,但是瞧著劉福根的樣子,意識到自己這麼說,他肯定不信,兩家沒有交情,自家又不是啥大善人,反而會令劉福根生疑,不敢去。而能從劉福根這裡得到利益,才是驅動著他這麼積極幫忙的原因,反而更令對方更為踏實。
想到這兒,他點點頭,說:「不錯,我兒子辛辛苦苦幫你們做中間人,肯定是要抽成的,不過,也不多,就一成的利,不多吧?」
果然,劉福根一聽這話,臉上笑容更大了,明顯地將最後一點疑慮也放下了。但劉福根媳婦卻咕噥起來,似乎覺得一成利太多了。
劉福根拉了拉她,對王二癩子笑著說:「肯定不能讓二癩子白干也一場,拿點利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