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的出生就是原罪,可她和徐鵬不同,她愛著孟清溪,她從沒有忘記過孟清溪的教導,要變得更強大;徐鵬卻和徐老三父子如出一轍,是個垃圾人物。
「那孩子也不容易……」葉風嘆息,「是我的無能,毀掉了他們兩個人的人生。」
「警察同志,是我教唆他們殺人,也是我制定的計劃。」他的嘴角微微顫抖,「我抓住了他們羞愧的心理,教唆威脅他們替我殺人,他們是被迫的。」
葉風深知他沒有參與殺人,容巡只讓他負責照看孟清溪以及監視徐鵬。所以現場找到的證據不會有他,他無法說自己是主犯。
「……」
傅松聲真的不擅長偵辦這種案件。
從審訊室里出來,回到辦公室,看著呈上來的證據,他更頭疼了。
差不多到飯點了,傅松聲還是先去看鑑定報告,趕緊看完,技偵的同事也能趕緊吃上熱乎飯。
夏漁先去吃飯,順便給幾名犯罪嫌疑人帶飯。
審訊室的大門被推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容巡抬起頭來。門外的光亮分明比燈光柔和,他卻覺得更加璀璨,一如進來的女人本身。
本想藉機看看她的表情,但容巡想起來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讓人看不出某種變化,只好自己問:「你們看到報導了嗎?」
夏漁把飯放下,說出了自己的所見:「看到了,大家都要求輕判你們,還有群眾給我們寫信。」
「傅隊他們的壓力一定很大吧。」容巡有點想笑,「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想殺人的,但是啊……」
但是一想到以那些人的所作所為不會得到太嚴重的判決,甚至出來後還可以享受安逸生活;就算死刑,也是沒有任何痛苦地離開,他就止不住地顫抖。
憑什麼呢?憑什麼毀掉了他和媽媽的人生,毀掉了爸爸的人生,這些人還可以這麼瀟灑?
哪怕知道這不怪其他人,他也依舊滿懷怨氣地想,憑什麼呢?
這種時候該怎麼應對呢?夏漁想了想,走過去,學著之前孟父的樣子,輕輕抱住容巡,揉揉他的短髮說:「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一種無法言說的難過湧上心頭,容巡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低下頭,衣服被打濕,有了一個個深色印記。
其實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期盼媽媽能夠摸摸他的頭,能夠抱抱他,因為別人家的媽媽都會誇讚自己的孩子,會揉揉頭髮說:「我家寶貝真棒。」
可容母從沒有這麼做過。
他想如果能夠找到媽媽,他一定要討回這麼多年的表揚與摸頭。
後來他找到了媽媽,在錄像帶里,她符合他對媽媽所有的期望。原來他是這樣一個人的兒子。
而這樣的一個人,本該站在陽光下,活得光芒萬丈。
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礙。
清澈的溪流歡快地奔流而出,可是她並沒有穿越青山的重重障礙。
和他想像的不同,這個懷抱很僵硬,仿佛一觸即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