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反社會人格。」
雖然霽恣青覺得顧澤漆的性格在他的經歷中占比更重要,畢竟都已經好好過了這麼多年。
但學生好不容易總結一次,為了鼓勵學生,身為好老師的他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贊同地點頭:「小艾琳已經會自己得出結論了,我很欣慰。」
緊接著他抓著這個結論中的漏洞問:「那麼顧同學,你的證詞中提到在清洗行動之後你和組織脫離了聯繫。既然你已經上岸,為什麼還要選擇殺人?有什麼誘因嗎?」
誘因?
與其說是誘因,不如說是他想要殺人的情感逐漸強烈。
顧澤漆張開了本來握成拳頭的雙手,這雙手空無一物:「在很多年前,我沒能得到那朵花。」
他的媽媽至死也在討厭他,短暫的親近也不過是想讓他做個好人、讓他記住她的名字,她沒有一句話、一件物品是留給他的。
「所以這次我想要抓住一隻蝴蝶。」
他要將那隻蝴蝶和那些花一起製作成為花冠,最後他會抱著這頂蝴蝶花冠沉眠。
「一開始沒殺人只是因為我沒有找到合心意的那隻蝴蝶而已。」
他抬眸,看向夏漁:「但後來我找到了。」
夏漁聽了他的話有所動容,她糾結萬分地問:「你能不能……說人話?」
什麼花,什麼蝴蝶?指代的是誰?就不能說直白點嗎?
霽恣青輕笑一聲,話裡有話並不能讓當事人明白,他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一味的追逐並不能讓你抓住蝴蝶。你越追逐她只會飛得越快,你只能等她飛累了回頭,到時候她自然會降落。」
夏漁想反駁,但想著霽恣青是在剖析顧澤漆的心理,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蝴蝶累了也不會回頭,更不會降落,除非有盛開的花海。
*
霽恣青大致掌握了顧澤漆的心理,第一個案例已經收集完畢。
他起身告辭。
目送顧澤漆被帶走,夏漁問:「就這麼結束了?」
「數據足夠了。」
霽恣青翻閱著她寫的筆記。怪不得筆錄都是由她來做,她的筆跡工整有力,內容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幾乎沒有遺漏,每個重點或者關鍵她都寫到了。
「光是這麼點內容就能讓我研究好幾天,下次再來拜訪下一位。」
「但是我有問題問沈陸亭誒。」夏漁更關心「老大」和「臥底」是誰了,她心癢得就跟有一隻貓在撓痒痒似的。
「如果是他的話,你恐怕問不出來什麼東西。從他的證詞來看,他守口如瓶,幾乎沒有透露出重要的信息。」
確實,要不是有尹秀麗留下來的文件,要不是她在製藥廠搭救了他,他根本不會說一句真話——這個男人真是死到臨頭還要當謎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