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積攢這樣魁梧的威懾力,她都不敢想像以前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能這麼「聲名顯赫」。
難怪以前在學校後門碰到魚聽蘭,她們都坐一起吃了好幾次飯了,魚聽蘭還是會有點怕她,看她的時候都不敢直視,後面相處多了,還特意跟白遷強調過她不可怕,被白遷駁回。
那天白遷做了雙倍的習題練習。
運動會第二天早上只有長跑比賽,可以晚一點到學校,秋冷依然六點半就起,繞到小區外面散步一圈,在早點鋪上買了早餐,依然是自己一份,另外兩份打包回去給牧若延和牧深,然後叫牧若延一起走路到學校,就當熱身了。
出門的時候三個人一起走到岔路口,牧深卻沒有去對面的公交車站等車,很自然的跟著他們一起往前走。
秋冷拍拍他:「弟弟,醒醒,走過頭了。」
「沒有。」牧深擋住她的手,「我去你們學校參觀。」
「真的?」秋冷看向牧若延。
牧若延點頭:「反正他們學校的運動會他不參加,剛好去給我們加油。」
「好耶!」秋冷立馬爭取隊友,「加入我們八班這個友愛的集體吧弟弟!咱們現在名次比一班多,後天有奶茶喝。」
牧深完全沒被誘惑到:「我不愛喝奶茶。」
「那可是勝利的果實。」秋冷繼續說服他,被牧深伸手擋住就順勢抓住他的手指不讓他縮回去,「你這麼帥,我們需要一個能和你哥顏值相當的吉祥物,一定能為我們爭取到最大的加油聲。」
吉祥物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被秋冷抓住的手指,想抽回來卻最終沒有動,半響後臉上現出個無奈的表情:「奶茶不喝,吉祥物不當,我去看你跑步。」
「一言為定!」
秋冷這才放開了他的手指,專心啃包子去了,牧深縮回手,手指蜷縮在衣袖底下,他握住指尖還沒散的溫度,好像握住了方才那隻手。
冷不丁耳尖一痛。
他抬起頭,發現是他哥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牧深不明所以:???
「冷嗎?」牧若延說,「耳朵紅了。」
「不冷。」他拍開他哥的手,在秋冷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硬生生改了口,「……有一點。」
到了學校時間還早,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秋冷被他們班班長叫走了,牧若延就帶著牧深在學校里逛了逛,時不時有人和他們擦肩而過,笑著和牧若延打招呼,好奇的問一句:「你弟弟?」
牧若延就笑著點頭:「嗯。」
就像每一次被人問起他們的關係,不管是在哪裡,哪怕是在本家的老宅里,他都會篤定的回答是。
曾經很多人會當著他們的面話裡有話的提醒牧若延,這個弟弟是個私生子,是你父親對不起你母親的罪證,是牧家洗不掉的恥辱,他媽是個狐狸精,你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小小的牧深聽不懂有些意味晦暗的話,但他感受得到那些惡意,他不想給哥哥惹麻煩,別人再問起,他就會搶先回答不是,隔天看到牧若延的時候遠遠的就會避開。
這種時候才八、九歲的牧若延就會執著的追上他,牽著他的手一起去吃飯,當著那些人的面把吃飯的桌案搬到他旁邊,無聲的宣告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受任何挑唆。
哪怕等待他的是晚上被罰不准吃飯,理由是不尊長輩。
小牧深偷偷留了飯菜,溫著等到晚上悄悄拿去給牧若延。
他能回報給他的,就是之後再遇到那些人惡意的話語挑唆,居高臨下充滿了歧視的阻隔和威嚇,哪怕小小的他心底再是恐懼和害怕,都會堅定的回過去:「牧若延是我哥哥!」
最初的勇敢,是牧若延教會他的。
廣播裡開始宣讀女子三千米長跑的名單,請選手到簽到處領取號碼,準備熱身,牧若延他們差不多把學校轉完了,就帶著牧深往操場過去。
「哥。」牧深突然開口叫他。
「嗯?」他偏頭看過去。
「學校的事,我自己回去本家說,」
牧深沒有說理由,牧若延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他自己的事,他要自己去爭取。
「行。」牧若延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被罰了別哭啊,哥來救你。」
「……別烏鴉嘴。」
他們到操場的時候秋冷已經做好熱身準備了。
她穿著統一的藍色運動服,上身的運動背心大了點,裡面搭了件淺藍色的小坎肩,看到他們就跳起來揮手,粉色的馬尾很惹眼。
牧若延和牧深一起走過去,牧深從包里拿出一對白色的護腕遞給秋冷,秋冷不客氣的接過去,結果發現是男生的款式,她戴著松垮垮的,乾脆當成護膝戴在了腿上,正合適。
好好的護腕成了護膝,牧若延看著他弟這輩子第一次送禮物給女生就送了個烏龍,笑得扶額,被他弟惱羞成怒的瞪了三次才勉強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