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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提,這是他最深惡痛絕的,捆住他的東西。

他聲音一點點變小,壓根不敢去試圖共情, 在那實驗體悲戚空洞的神情下,他顫抖地說:「跟是不是實驗體無關。任何人,任何有自我意識的生物,都不該就這樣被鎖起來這麼久……」

那麼長的時間,沒人和他交流,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偏偏意識清醒,恐怕早就崩潰了不知多少回。

可就算再崩潰, 他也還是被困在這個玻璃倉, 死不掉,出不去, 一年又一年。

是怎麼,熬下來的呢。

沈逸壓根不敢去想。

在他近乎憐憫到悲痛的目光中, 那實驗體眼尾似乎也有液體溢出來,又融進周邊那些濃稠的液體。

第一個實驗體。

新世界的源頭,罪惡因果的開始。

沈逸大概能明白,這樣將他保留下來或許是有著不小紀念意義。

可實驗體,畢竟不是什麼陶瓷玉器之類做工精美的觀賞品。

沈逸有些喘不上氣, 甚至感覺眼前隱隱發黑。

並非他做盡了惡事還想立牌坊當好人,只是他也被鎖過,他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麼窒息。洛奕俞只是鎖了他幾周而已,他都感覺自己快要被逼瘋,而這個實驗體,卻是在這個這么小的玻璃倉內被困了幾百年……

過於長的數字,說出來都會讓人感到虛妄,可身為承受者的他,卻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自己熬過的。

老人擺擺手,咳嗽了幾聲,無意和他爭辯:「孩子,你還是太過年輕!我,還有我的父輩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全人類利益考慮,目的關乎整個族群的興衰!」

他雙眼迷離:「沒關係……我走之後,我的孫子會代替我繼續站在這裡。不管你理不理解我們,我們都會永遠一代一代傳下去,帶領所有人向前。」

智領者,還是世襲制?

人人平等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不受任何制約的人物?

僅靠著規訓其他人的思維嗎?讓所有人發自內心敬畏他們,誰敢有質疑,就是反叛者?

那輪椅又慢悠悠地自己移動到老人這邊,他癲狂的目光死死看著籠中實驗體,像是恨不得將它寸寸生吞活剝。

慢慢地,又一點點閉上雙眼,帶著眷戀與不舍,不知是累了還是死了,呼吸平穩,似乎胸膛也不再起伏。

突然,耳邊爆出尖銳警鳴,劃破空氣,直擊沈逸耳膜。

他不得已抬手捂住耳朵,卻看見一大團白色東西朝他飛過來,力度倒是不怎麼大,只是趕客意味明顯,幾乎是逼著把他推出房間。

沈逸這才看見,天花板上粘連著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機械蝴蝶。

這種小東西,見一兩個還會覺得可愛。可這麼密集層層疊疊堆在一起,像數不盡的白點,就只能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有人從身後扶住他的肩膀。

沈逸剛想道謝,結果轉頭看見雙還露著幾根電線的機械手臂,又實打實被嚇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這裡機器人的智能程度,只能硬著頭皮跟它交流:「你們的……智領者好像死了。」

比他還要高一些的機器人緩緩轉動頭顱,似在打量他。

明明耳朵里已經被警鳴聲填滿,可沈逸還是清楚地聽見了它的機械音:

「沈先生您好,主人已逝世。他生前命我在他死後留住您,新的智領者很快就會來,請您耐心等待。」

沈逸太陽穴「突突」直跳。

沒人告訴他這一群謎語人都在搞什麼名堂。他的世界本來就是一團迷霧,本以為來見見這位智領者能幫他探尋到洛奕俞弱點,再解開死城禁錮。

結果對方不僅不把他們的命當命,還是個連帶著他祖上一家全是變態的瘋子。

在科學上有造詣歸造詣,全是腦癱歸腦癱。

他也是著實被嚇到了,現在還沒緩過來神,竟然對著那個帶他走的機器人問:「為什麼智領者這種手握大權的角色只選他們一家人,權利被掌握在固定人手裡,不怕出亂子嗎?」

機器人輕輕晃動它的機械腦袋,電子屏顯示出一個微笑:「智領者並非只有一個,只是主人恰巧負責實驗體區域。您非本區人,不清楚區內管理方針。選舉智領者需經嚴格考核,負責實驗體區域的每屆最優者都恰巧是主人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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