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人員引領上樓,厲南忱吩咐,「把飯菜送來房間,儘快。」
套房內,厲南忱對陳野說,「你把褲子脫了,我看看你膝蓋。」
「好。」
因為收了厲南忱五十萬,他覺得這個叔不可能是壞人。
那麼有錢更不可能噶他腰子。
於是當著厲南忱的面扯開腰繩開始脫褲子。
羽絨褲,毛褲,秋褲。
整整三層。
陳野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很瘦,不抗凍。
一冷骨頭棒子都是涼透了的。
他受不了。
所以,穿得也很多。
當看到陳野那根竹竿一樣的雙腿時,厲南忱忽然就眼睛酸澀起來。
骨頭。
一層皮膚上,能清晰看到骨頭的輪廓形狀。
陳野瘦得沒有一點肉。
而且那些薄薄的皮膚上,橫著無數的傷,還有新鮮的青淤和紅腫。
就像是,遭遇了無盡的非人虐待。
陳野的膝蓋破了皮,在皮肉最薄那處,所以一動就會很疼很疼。
厲南忱蹲在陳野面前,仰頭對他說,「我輕點塗藥,要是疼了你就說。」
「你一定要輕點喔。」
「嗯。」厲南忱點頭,依舊是一邊吹氣一邊上藥,裹紗布前,還放了一層柔軟的棉花。
即便他如此小心,陳野還是咬著唇,額頭冒了汗。
厲南忱起身,將人擁入懷中,手輕輕的拍他背脊,「沒事了,不怕了,不疼了。」
陳野就像是個小可憐,窩在厲南忱懷中好久。
飯菜已經送來,厲南忱給陳野找了件浴袍,陳野搖頭,「冷。」
「不冷,空調二十八度,很暖和。」厲南忱始終輕聲細語,生怕嚇到小朋友。
他自己此刻外套和毛衣也都脫掉了,穿了薄薄的底衣,套了一件很薄的浴袍。
陳野將信將疑,換上。
嗯,不冷。
廳里桌上放滿了很多菜,色香味俱全。
餓得眼冒金星的陳野兩眼放光,直接開吃。
每樣菜他都嘗了,然後獨寵其中三盤。
厲南忱詢問,「別的都不喜歡嗎?」
這些菜都是在堵車的時候他點的,全是陳野以往的口味。
曾經陳野的口腹之慾並不強烈,什麼都吃,不挑食,能填肚子就行。
現在好像會挑食了。
陳野說,「味道太重了,吃了嘴巴會痛。」
厲南忱默默記下。
小朋友現在不能吃味重的,不能碰辣的。
他還不愛吃蔬菜。
有香菜的菜不願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