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自欺欺人地背過身去,機械地擦洗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升起熱度的腦子極緩慢地運轉,片刻後,瞭然一嘆:她嫌他髒。
因為他跪拜了先帝,還是因為他接觸了徐照等人?十有八九,是因為前者。
荀清臣拿起巾子,順從地將自己重新擦洗一遍。
水冷了,他站起來。
毫無意外,楚晏又重新叫了水。
那晚,正發著燒的荀清臣數不清她到底換了多少次水,只知道他洗了很久、很久——直到將身體擦得泛起條條紅痕,直到他將手腕腳腕上剛結的痂全部擦得破碎,直到浴桶里的水慢慢浸染鮮血變成粉色,他才被真正允許穿上衣服。
他渾身都在發抖,連牙關都在打顫,說不清是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身體上的傷病,也許是因為生了心病。
世子已經褪去了甲冑。她抱著他,將他放在床上,還為他擦了濕發,動作堪稱愛憐。
可荀清臣卻久違地品嘗到了恐懼的味道。
他張開嘴,乾裂的嘴唇上下碰撞,卻沒成功發出聲音——那根髮帶還橫在口中,綁在腦後。
楚晏終於大發慈悲地解去了綁在他腦後的髮帶,輕嘆一聲可憐,將溫水遞到他唇邊。
荀清臣將水匆匆咽下,嗆得直咳嗽,但還是堅持開口:「殿下,請……」
「噓——」楚晏將手指抵在他唇邊,「荀丞相,孤今晚心情欠佳,你最好不要再開口——這是最後的忠告。」
荀清臣心裡泛起一陣寒意,直直地看著她,眼帶乞求。帶著冷意的晚風拂過,勾勒出含愁的眉眼。
楚晏慢條斯理地脫下了手套,溫柔地對他一笑,而後抬手,像剝剛煮熟的雞子一樣,十分有耐心地脫了他身上半遮半掩的衣服。
他的肌膚白而細膩,像是宮中上好的瓷瓶,然而越是如此,遍布在肌膚上的傷痕便越是明顯,恍若白玉生瑕。
楚晏攬著他,從上而下,慢慢撫摸他身上的紅痕與傷口。
被脫得一絲不掛的男人閉緊雙眸,緊緊蜷縮著身體,但卻還是無法抑制身體的反應,一顫一顫地隨著她的動作發抖。
如影隨形的疼痛伴隨著他,可使人憂心的,卻遠遠不止簡單的傷痛。想起生死不明的徐照等人後,荀清臣心中不由揪緊,眼中泛起若有若無的水霧。
沉默在無形中蔓延,只有兢兢業業燃著的火燭,偶爾發出一點兒微小的聲音,但很快,這點細微的聲音也湮滅在了黑夜之中。
燈火明滅間,女子忽而一笑,將懷中的人丟回了床上。荀清臣還沒來得及思考那笑聲的含義,整個人就被翻了個面,被迫趴在了被褥上。
素色的床帳也被放了下來。
荀清臣忍不住睜眼,倉惶回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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