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年來克復失地,抵禦蠻夷,而今又盡收中原腹心,使暴楚惶惶南下,德勛昭昭,天地可鑑。宜大祭宗廟,敬告社稷,晉燕王位。」
此言一出,從者甚眾,附和之聲簡直要將屋頂掀翻了去。其餘猶豫的人,在看到雙腿有疾的大公子和一向吊兒郎當的易珩都跪下勸進了,便也跟著跪下,一頭拜倒。
楚晏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她冷著臉拒絕:「社稷未定,家仇未雪,此議不當再提起,諸君請回。」
一人馬上接話:「殿下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國家未定,殿下才當早正尊位,使士民歸心。」
楚晏並不是故意拿喬,她是真不想晉位。多年來,此議明里暗裡被提起過很多次,但她每每聽到「燕王」二字,想到的不是權勢尊榮,而是屍山血海。
可此刻群情洶洶,底下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斷然否決。
她坐在上首,一時心灰意懶,身心俱疲。
好在外面的鐘鼓很及時地響了。照她定的規矩,鐘鼓一響,官員便下值。
於是她稍稍放緩語氣,對底下眾人道:「此事並非兒戲,且容我三思,諸君請回吧。」
雖然眾官員眼中的楚晏不像傳言中的那樣恣肆濫殺,但也威嚴甚重。眾人之前已經阻了她一回,此時不敢再留下,便各自離去。
只有易珩留在原地,尚未離開。
楚晏嘆了口氣,問:「文璟,你知我所想,何必逼我?」
易珩從角落裡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復又撩起衣擺,屈膝跪下。他為人不羈,楚晏也不重俗禮,二人又情誼深厚,互引為知己摯友,是以易珩與楚晏雖有君臣之分,卻是很少行這樣的大禮的。
「易某慚愧,但臣不得不說。」
「主君走到這步,便已不是您一個人的事。您已攻陷平陽、一統中原,若仍不晉位,底下官員恐怕會生議論。乃至起他心。」
頂頭的人沒升官,底下的人自然也不能升官,楚晏心中明白。
「主君。」易珩慨然而嘆:「逝者長已矣,生者當勉勵。」
「……你先起來再說。」
易珩只當做沒聽見,伏地叩首再勸:「主君,還請三思。」
楚晏抬頭凝視窗外長天,半晌,終是允了,「你去傳令有司,擇吉日、備儀典,祭祀天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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