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清臣窩在她懷裡,不停地搖頭。
楚晏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安排:
「我會派一些人跟著你,算是護衛,但我不會再與他們聯繫,監視你的動向。可如果你還放不下故國故主,想要攪和進天下局勢之中,那他們會遵照我的命令,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其他的……我便不再管了。這片天地何其廣闊,你想去哪便去哪吧。」
荀清臣終於出聲:「哪裡,都可以嗎?」
楚晏有些瞭然,補充道:「晉寧不行。」又覺得這樣有些前後矛盾,只好道:「三年之內,不要出現在晉寧,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三年之後呢?」
「三年之後,你的病應該早就好了。」
好不了了,他的病永遠也好不了了。男人滿心悲楚,卻強自壓抑著心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那就不要讓自己太難堪。往後餘生漫漫,可這興許就是他與這個人的最後一面了。
荀清臣慢慢撐起身體,坐得筆直。他靜靜地坐在旁邊,眼也不眨地望著她,像是要用目光將這個人的模樣徹底刻在心中。
脈脈笑意攀上唇角,荀清臣彎了彎眼睛,又變成那個被人熟知的謙謙君子。他端起了那盞茶,做出敬酒的姿勢,將其一飲而盡。
茶已經涼了。
冰冷的茶水一路向下,將苦澀的味道深深埋藏進心中。他笑著說:「多謝燕王……寬宥。」
楚晏沒有回答,看著他,目光露出一絲恍然,隨即也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算是回敬。
那雙明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就像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會想通。
荀清臣此刻無比惱恨自己,為什麼如此了解她,旋即又滿足地笑了出來——沒有人能比他們更了解彼此。
男人突然攬住她的脖子,用力湊過去吻她。等楚晏避過,又挑釁似地貼上去,與她四目相對。
「燕王,我走了,你上哪兒再去找一個這麼稱心如意的玩具呢?」
他一鼓作氣地扯散了自己的衣服,又來解楚晏腰間的玄色嵌金革帶。
楚晏在匆忙間關上了窗戶,卻任由男人扯了自己的腰帶。荀清臣一邊脫她的衣服,一邊不厭其煩地吻她,吻她的耳垂,她的眉眼,她的額頭。
楚晏沒有再避開。
清苦的茶香在唇舌間不斷蔓延。
——她知道自己在沉淪,清醒地沉淪。
「阿晏,阿晏……」在往常那些情。事中,楚晏大都是衣冠整齊……今日,她終於和荀清臣一樣。男人抓住女孩子的手,引著她在自己身上肆意撻。伐。
他是如此厭惡軟弱無能的自己,是如此厭自己的眼淚,可沒多久,又忍不住悲泣,語不成調地提出要求,抑或是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