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簪掉落在地,葉霽雨撿起後遞給一旁圍成一團的宮人,眾人皆是沉默地看著這對母女。
李凝如漸漸轉為哀求:「起來啊……」
腳邊的婦人仍是一刻不停地哀嚎。
「女兒,你為什麼不能理解一下母親……我心裡好苦...命也苦……」
偷偷去瞧旁人的神情,一張張冷淡的臉上長了雙熱衷看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沒準備放過。
心好痛。
這種痛綿綿長長,潮濕悶熱的天氣下著小雨,濕噠噠的衣物黏在身上,不合腳的鞋子磋磨皮膚。
一刻未停。
想說的話被咽下,李凝如用力甩掉黏在腳邊的母親,扒開人群失魂落魄地往遠處走。
不知要去哪,只是希望有雨停的地方,可雨水沾在身上,浸入頭皮。
*
江府。
葉霽雨被江玄拉進臥室。
「我還不困,」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暫時不想睡覺。」
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是想在她睡覺時去肆無忌憚地抱她,親她的耳朵嘴唇脖間。
他關上門,將她抵在牆上,眼眸閃閃:「那要沐浴嗎?」
?哇塞
她並未回答,抬手去理他肩上的髮絲,問道:「你喜歡聞花香嗎?」將那縷頭髮捲起,尾端去蹭他的下巴。
無法控制地撐起嘴角,他同樣挑起一縷她肩上的髮絲,去蹭她的脖頸,又下移到胸口。
偏偏不笑,低頭看著那縷髮絲,有一根還滑了進去:「你是不是拿依蘭花泡水喝了?」
挨得越來越近,直至她的腿被他曲起的右腿牢牢釘在窗邊,濕氣噴灑在她的耳垂,渾身接受到一陣電流。
「姐姐喜歡這種花嗎?」
「……」
她用過一瓶以依蘭花為主基調的香水,還挺安神的,但噴多了頭痛。
「喜……」
柔軟的唇瓣覆了上來,將未說出的話堵了回去,話在心裡轟的一聲炸開,惹得內心軟溶溶的。
腦海的源頭注入大量晶瑩剔透閃光的冒著幽香的溫水,整個人都軟下來。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不僅無師自通還做的出類拔萃。第一次淺嘗輒止,第二次略知一二,第三次就能深入敵營。
猛烈的攻勢逼得她喘不過氣,拽住他的衣領,去抓他的手臂,觸碰到手臂上的青筋。
窗戶被撞開,她整個上半身往外仰去,髮絲垂進樹叢中,嘴角水漬未乾。
「你……」
「啊姐姐對不起...我把你拉起來……」
餘光瞥見走廊上急匆匆的侍女,她趕忙抓住他的胳膊縮回房中,迅速關上窗戶。
她舌尖發麻,聲音也顫抖:「你有病啊突然親我。」
他笑意不達眼底:「因為想讓姐姐也嘗嘗花香,所以就和姐姐接吻了。」很理直氣壯。
「別叫我姐姐。」還未緩過神,她淡淡白了他一眼。
耳垂被輕咬住,嘴唇在軟肉上落下一吻。
「可以叫主人嗎?」
「……」
侍女敲了敲緊閉的門:「夫人,長寧公主請您……去喝酒。」
「去!」
再在這個屋子裡待下去恐怕會誤入歧途,白天做這種事純粹浪費時間,晚上也一樣,不過和睡覺比起來是睡覺更浪費些。
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推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裙擺拖過門檻。
府門口李凝如的貼身丫鬟正等著,見她火急火燎地出來,連忙掀開馬車的車簾。
「公主人在何處?」
「樂坊。」
樂坊。
葉霽雨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隔著一層輕紗看見人影微動,一旁的侍女替她掀開紗簾。
上次見到這種場面還是在一年前。
陪科室的護士出去玩,結果對方在酒吧點了十幾個男模,而她呆呆地坐在一旁,感嘆男的賺錢真容易。
這次就沒辦法做坐在角落不吭聲了。
「你以前沒來過嗎?」李凝如問她。
她抬頭將那二十多個男伶掃視一遍,目光落在左擁右抱的李凝如身上:「家裡窮,來不起。」
「哦,無意冒犯。」
她低頭吃桌上的葡萄,將扒掉的葡萄皮放在玉盤中,耳邊的琵琶聲一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