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太明顯了, 中毒還有功夫哄小娘子。」燕必安關緊屋門,把裴少疏按坐在扶手椅上,嘴裡忍不住數落道。
裴少疏沉靜如水, 面上不見半分恐慌:「我心中有數, 大部分毒藥都對我不起作用,這一次的藥勁兒不疼, 可見毒性不大。」
「仗著自己百毒不侵嘚瑟上了是吧?」燕必安取出針袋中的數十根鋥亮的銀針, 惡狠狠道,「哪天中了鶴頂紅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別咒我,鶴頂紅這種藥一般人弄不到手。」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我怕的多了。」
燕必安眉頭一挑:「你怕啥?」
裴少疏淡淡開口:「怕你囉嗦。」
「你才囉嗦!」
燕必安用乾淨的棉布擦乾裴少疏頸間的黑血, 手裡銀針刺向周邊穴道, 銀針迅速竄黑, 將毒性挑出, 眉頭越皺越深。
「你最近得罪誰了, 花這麼大心思來整你?」
「我也想知道。」
「會不會是太子?」燕必安仔細施針, 琢磨不透, 「先不說之前他就看你不順眼, 如今你又跟五殿下走得近,難保他不會動殺心。」
「太子並非如此沉不住氣的人。」裴少疏搖頭。
「你上次得罪的人是誰?」燕必安問。
裴少疏頓了頓,沉吟片刻道:「蕭明帆。」
「那不可能, 世子雖然迂腐, 但不會害人,」燕必安動作緩慢收回銀針,「依我看還是徹查一番比較好,你別老是不當回事兒。」
「知道,就你囉嗦。」
燕必安用銀針清完餘毒,取出素白帛巾在裴少疏脖子上纏了幾圈, 包紮固定好,摸著下巴欣賞一番,又在側頸惡趣味地綁了個蝴蝶結。
咚咚咚——
門突然響起,燕必安皺起眉頭,不是說閒雜人等不許靠近嗎,懂不懂規矩?
他大步來到門前,門口站著五皇子的小廝,小廝低著頭奉上一個小玉瓶,瓶身上寫著三個大字,護心丹。
護心丹?好生耳熟。
小廝解釋說這是五皇子母妃顏昭儀未出閣時去太清寺求來的,護心丹可護住心脈不受毒素侵擾,為毒發拖延時辰,故而特意派小廝將此藥送來,贈與裴相。
燕必安笑眯眯收下護心丹,道謝後扭頭回了屋。
「我不需要護心丹,你收下做什麼,鑽研配方?」
「五殿下的一番心意不可辜負,再說了,你若真是不用豈不是惹人懷疑,畢竟可沒幾個人知道你抗毒,若是暴露了你的優勢,下回直接拿大砍刀咋辦?」
裴少疏:「……言之有理。」
「這護心丹拿回去鑽研鑽研確實不錯,太清寺老主持給的必定是好東西,在下就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