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疏眼睫纖長,隨著呢喃輕輕顫動,嘴裡低聲:「輕……鶯……」
「鶯……」
聽見自己名字的剎那,天地突然寂靜。
是在叫她嗎?
輕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是幻聽,把左耳牢牢貼在裴少疏唇邊,耳廓擦過男人微涼薄唇,澄澈的呼吸噴灑,囈語清晰傳入耳中。
「……輕鶯。」
真的是在叫她,輕鶯心裡的委屈瞬間融化蒸發,一束光亮徑直照進心底,閃爍粼粼。
激動之時,她的膝蓋突然打滑,原本半伏在人身上的姿勢突然壓下去,整個人砸在了裴少疏胸膛——
「咳咳……」
這麼一砸,昏睡的男人驚醒,費力掀開眼皮,緩緩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身上壓著某個驚慌失措的小細作。
她緋紅的臉頰蹭在他唇畔,雙手軟綿綿抵在寬闊胸膛,纖腰塌下去,臀卻高高翹起。
空氣一陣死寂。
認清眼前情狀,裴少疏緩了口氣,似笑非笑:「輕薄病人,就這般急切?」
第53章 回家 我纏著你?
「輕薄病人, 就這般急切?」
沙啞嗓音入耳,輕鶯的臉登時艷如血滴,紅燦燦比榻上發熱的男人燒得更紅, 話都說不利索。
「奴婢不是想趁人之危……」
裴少疏狐疑地瞅著她, 輕鶯百口莫辯。
此情此景此狀,任誰看見都說不出清白二字, 簡直堪比登徒子。
裴少疏卻不放過她, 故意道:「我現在沒有力氣,可以任你施為。」
生病的裴少疏嗓音帶著濃厚的低啞,聽在耳朵里痒痒的, 像是在有意撩撥。
「奴婢、奴婢去給大人拿冰塊, 很快回來!」
受不住赤.裸裸的邀請, 她笨拙地從男人身上爬起來, 捂著臉落荒而逃, 留下一個逃竄的模糊背影。
原本想喊住羞憤的少女, 奈何裴少疏嗓音沙啞, 四肢虛乏無力, 只好認命在榻上躺安穩,感受久違的虛弱。
頭愈發昏沉。
半刻鐘後,輕鶯捧著冰袋進門, 小心翼翼取下濕帕子, 放在裴少疏發燙的額頭上,手剛要收回去,細白的腕子驟然被握住。
「不必憂心,讓無銘貼身照顧即可,你在這兒不方便。」裴少疏頰面鋪上一層淡粉,聲音仍舊有條不紊。
輕鶯卻不願意:「為何不方便, 大人嫌棄奴婢不會伺候嗎?奴婢沒有那麼笨,可以貼身照顧大人……」
自從聽清裴相嘴裡念叨的名字是她以後,輕鶯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幹勁兒,別說是伺候病患,就是守在這兒三天三夜不睡都成。
爭取無孔不入,占據裴相身邊的每一寸,早日成為他心尖上的人!
「還是我來吧,給大人擦身散熱你也行嗎?」無銘端著一盆熱水走進屋子,腳步聲越來越近,「好歹也是小娘子,懂不懂男女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