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輕鶯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裴相心疼公主做功課才代勞,轉眼細眉擰成一團。
裴少疏不緊不慢補充:「倘若我不替她寫,她就要拿鞭子追殺我。」
「我打不過她。」
輕鶯:「…………」
「原來如此哈哈哈,」輕鶯傻笑兩聲,「是奴婢誤會了。」
萬萬沒想到,真相
竟是如此兒戲。
窗外有鳥雀立在寒木枝頭亂叫,素日裡總覺得聒噪,如今聽來卻似仙樂般動聽。
輕鶯把茶盞往裴少疏手畔推了推,提醒說:「大人,茶快涼了。」
裴少疏淡淡瞥一眼:「還以為你打算渴死我。」
「……奴婢不是故意的。」
「心思都不曉得飛向了何處,非得聽我解釋清楚才端上茶,還說不是故意的?」
心虛之故,輕鶯討好地揪住裴少疏衣袖一角,晃了晃:「奴婢喜歡胡思亂想嘛,而且方才心情有點鬱悶,所以才沒及時奉茶。」
聲音糯糯的,像是流心的湯圓,露出甜味兒的糖心。
聽著就膩歪。
裴少疏端正姿態,嚴肅問道:「因何鬱悶?」
一雙寒霜似雪的漆黑眸子直白地望過來,眼底深如潭淵,令人琢磨不透,卻銳利得仿佛可以洞察人心。
兜頭一問令輕鶯有些茫然,她為何鬱悶?
這個問題她自己尚且未弄明白,又如何回答他人呢?
反正她看見裴少疏跟其他人親近就不高興,這需要理由嗎。
裴少疏仍舊凝視著少女,似乎想要從她口中得到答覆,輕鶯卻久久沒有開口,眉頭忽而擰起忽而舒展,比天邊的雲朵還要變化多端。
不知思索多久,輕鶯吞吞吐吐說:「可能是怕破壞大人……與公主的感情吧。」
「畢竟奴婢一直在撩撥大人。」
裴少疏眼底划過些許無奈,以及一絲遺憾,正欲開口說話,門突然被敲響。
來無塵堂敲門的人除了清醒就是無銘,裴少疏直接命人進來。
無銘進門道:「啟稟大人,方才東宮送來請帖。」
「嗯,放在書案上。」
「無銘,你去一趟坐薪院,告訴五殿下近日不要去新建成的皇子府。」
無銘登時愣住:「可是五殿下方才已經出發了呀。」
裴少疏立馬站起身,眉頭深鎖:「何時去的?」
「約莫一盞茶前,新的五皇子府已建成,只待五皇子親自上門驗收,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可在徹底完工之前稍作修改布局,」無銘說,「所以五殿下定然要親自去一趟的,可是有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