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世子去查李侍郎究竟是誰的麾下, 可有進展?」
蕭明帆神情覆上一層嚴肅:「二皇子失勢後他曾頻繁出入東宮,但僅憑這一點不能斷定他原本就是太子的人,萬一李侍郎只是個見風倒的牆頭草呢?」
「看來世子查的還不夠深, 夜半子時你可曾派人尾隨過李侍郎?」
「長安宵禁, 豈能隨意出門。」
裴少疏冷哼一聲:「世子果真是個守規矩的好孩子。」
「你陰陽怪氣半天還未回答我的問題,」蕭明帆皺眉,「你懷疑是誰破壞了房梁欲圖謀害五殿下?」
「我以為說的已經足夠明顯。」
蕭明帆頓住腳步:「你懷疑是太子所為?」
「倘若世子篤定太子是無辜的,就不會著急來問我,由此可見世子並非全然信任太子,我說的可對?」裴少疏一針見血。
蕭明帆忽然閉口不言。
二人行至小徑盡頭, 轉過迴廊朝府門走去,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分別之前,蕭明帆欲言又止半天,裴少疏瞪了他一眼,才問出口。
「我很好奇,你既然願意救一個看不慣你的人,為何又對自己的婢女百般刁難,千般折磨?」
裴少疏眼神遽然冷厲:「誰說我折磨人?」
蕭明帆怕出賣輕鶯,含糊不清道:「你別管,我自己看到的。」
「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世子不要太過驚訝。」
「你說便是。」
「輕鶯是李侍郎送到我府上的。」
話音落下,蕭明帆瞳孔瞬間收縮。
裴少疏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
寒風掃落葉,捲起黃葉溜進茶寮,撲至少女裙畔。
輕鶯坐在爐前,手托腮悶悶不樂。
原本在得知裴相不喜歡崇禾公主後挺開心的,可轉念一想,自己竟然連這張臉的優勢都沒了,想憑靠這張臉勾引裴少疏豈不是白費力氣?
她的殺手鐧和護身符都沒了。
倘若被李侍郎知曉裴少疏不愛崇禾公主,她其實一無是處,那就真的完蛋。
不行,不能自怨自艾。
哪怕裴相沒有對她這張臉動心,她還可以憑藉別的勾引丞相大人啊!
比如有趣的性子或者聰慧的頭腦……?
輕鶯絞盡腦汁思索自己的長處,頓時有種前路渺茫的蒼涼之感,她身上好像沒有別的能夠吸引裴相……
坐以待斃等於等死。
輕鶯不想死,想好好活著。
從前怕死是怕疼,怕再也無法吃到喜歡的糖,欣賞喜愛的景,太多地方未曾去過,怎麼忍心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