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畢竟是嫡出,只要不出大錯,元嘉帝不至於另立東宮,如今這麼一反,若是失敗就徹底完了。
蠢啊。
「江臨軒呢?」崇禾公主四處張望,著急問道,「有人看見江臨軒了嗎!」
有個侍衛說:「回稟殿下,江大人今早去了山北面,但是那邊已經被叛軍包圍了。」
聞言,崇禾公主臉色驟變,頓時心急如焚,她甚至來不及思索,迅速牽了一匹快馬,旁邊侍衛意識到她要做何事,紛紛上前勸阻。
「殿下北面不能去呀!」
「那邊有很多叛軍!危險啊殿下!」
一道長鞭揮向地面,捲起塵土飛揚,崇禾公主翻身上馬,一身紅衣烈烈如火,冷聲道:「本宮去救駙馬誰敢阻攔!讓開!」
語罷,駿馬嘶鳴,公主乘風縱馬而去——
望著崇禾公主逐漸遠去的背影,輕鶯清晰地感受到濃烈的愛意,為了所愛之人,不顧性命之憂,哪怕涉身險境,也要一往無前。
熾熱且毫不保留。
輕鶯的目光再度投向裴少疏,天上簌簌墜下飄雪,白色銀雨落在他眼睫,一息融化,目光冰冷地注視著眼前一切。
裴少疏似乎永遠從容不迫。
很快如他所料,東昌王的一隊兵馬很快將駐紮地包圍,禁軍與叛軍混戰成一團,有幾個身手乾脆利落的人從天而降,直奔裴少疏而去。
裴少疏身邊的暗衛迅速現身保護主子,亮出鋒利兵刃,陷入酣戰,無銘也被幾個人纏住,難以脫身。
鐺——
鏘鏘——!
周圍打鬥聲武器聲交織,刀光劍影閃得人眼疼。
幸而裴少疏身邊的暗衛個個能打,動起手來招招利落,目前無一個刺客能夠近裴少疏的身。
雪勢漸大,狂風亂舞把滿天雪花吹得繚亂,迷花了眾人的眼。
風雪使周遭的一切白得模糊不堪,北風過境,輕鶯在營帳中抱緊自己,哪怕雪花紛紛,視野混沌,視線始終鎖在裴少疏的身上。
似乎只有看著他才能安心。
這時她注意到裴少疏身後的一頂帳子中無端躥出一個人,此人一身侍衛打扮,手裡舉著的長刀卻對準前方的裴少疏。
那個侍衛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無聲無息,一步一步緩緩靠近裴少疏。
有人想趁亂暗殺裴少疏!
霎時,輕鶯來不及思索,直接大步衝出營帳,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短刀,直奔侍衛而去。
鋪天蓋地的雪花刮在臉上生疼,她咬緊牙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奔跑,似乎從來沒有跑過這麼快,嘴裡喘不開氣,以至於小頭履鞋跑掉了都不知道。
風呼嘯而過。
長刀的凜凜寒光即將劈在裴少疏身上,輕鶯瞳孔緊縮,閉著眼縱身一撲,短刀徑直砍在了侍衛肩頭,巨大的血色濺落於雪白的地面,染紅了每一朵寒冰雪花。
「大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