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看著這些魂歸舊地的靈,心頭驀地湧上一絲悲涼。而後她來到光雨之下,見到了沈司瑤。
沈司瑤對著季言心莞爾一笑:「季姑娘,保重。」
「對不起。」季言心沉聲道,「我沒法為死去百年的魂魄畫靈,讓你們再重回世間。」
「生死有命,乃天道,又豈是人為能夠操控的。」沈司瑤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季言心光潔如玉的面頰,她膽子過人的樣子像極了季無塵。
透過季言心生氣勃勃的身影,沈司瑤看到在與季言心同行的人中,有一身著招搖派青色道服的少年。他遠遠地站在桃花樹下,站在微風中,像極了一幅灑脫舒意的山水畫。
沈司瑤看著那個身影出了神,恍然若夢。
……
方時宴奔來尋找著曾經熟悉的身影,可靈體消散太快,片刻之後盡數回歸原本的位置,安靜得仿佛墳冢一如過往百年。
目送靈體們消散後,方時宴朝著季言心等人深深鞠了一禮,言辭懇切:「多謝諸位,日後諸位如若有用得到方某的地方,方某義不容辭。」
而後,方時宴按照約定,用青丘秘寶助季言心修回三瓣心花。季言心將青丘人從納戒中放出,不辭又用加了冰凌草的月石花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
青丘人就這麼無知無覺地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得知了慕風被陸吾帶走,舒伯平叛離青丘的消息。
念在舒伯平教導兩位王姬有功的份上,判其被關入水牢,非死不得出。
淺潭底下的幽煞與隱匿於青丘各處的黑氣,亦隨著魔核的消失化為虛無。
這時候王朝才想起問季言心:「你怎知舒伯平就是青丘的叛徒?」
季言心道:「你可還記得不辭賣你紅水玉串我同你搶那日?我們撞到了舒伯平。」
王朝點頭:「記得,有何異樣麼?」
季言心看著王朝一臉你怎麼如此遲鈍的表情,又道:「好端端的王姬少師,穿著粗麻布衣養那麼多雞鴨作甚?要不是我眼神好,還不一定能看出那是舒伯平。」
王朝表示贊同,並且陷入深思:「那著裝打扮同平日裡的舒先生可有雲泥之別。」
季言心看王朝聽得出神,便像個說書先生似的講起故事來可謂激情四射,聲音變得百轉千回,吊足了王朝胃口:「我這人直覺准得可怕,我心想這人或許有問題。之後百里翊又說幽煞嗜血,你猜怎麼著?」
王朝瞪圓了眼睛,追問:「怎麼著了?」
季言心一拍大腿,道:「我就有意無意散步的時候去了舒伯平住處,便讓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他根本沒在養家禽!」
「啊?!」王朝驚呼,「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啊!」
季言心道:「我越想越覺著有貓膩,後來跟蹤了幾次舒伯平,雖未見著他親自接觸幽煞與魔氣,可他日日弄很多家禽回去。後來我在幽煞洞中,見著了一根雞毛!」
王朝一拍大腿,道:「這可不就是拿去餵幽煞了嘛!」
季言心咋舌:「果然人不可貌相。」
王朝感慨:「你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路過的百里翊嘲諷二人:「你們不去當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
……
青丘諸事處理妥帖後,已是寅時,還有半個時辰,通往外界的門便會關閉,直至下次月圓。
季言心收拾好行囊,整裝待發。
百里翊看著季言心背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的包袱,不解:「你來的時候不是兩手空空麼?」
季言心嘿嘿一笑:「這些呀,都是青丘最好吃的東西,很多我在外面都沒吃過。下次再到青丘都不知何年何月,我不得多帶一些,一解我對青丘的相思。」
百里翊一臉嫌棄:「你如果是一頭豬,定然是長得最壯的那個。」
季言心冷不丁地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豬?」
百里翊心下好似被貓撓了一般猛然一顫!放肆,你這是調戲本座?!
其實季言心想說的是,你老是把豬啊豬的掛在嘴邊,我猜你在那麼多獸類里,是最喜歡豬的。
第18章 臨安 主角團入王都,開啟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