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國師大人莫不是在說笑。」
「聲音小點兒,你沒聽說國師和陛下正在鬧不和麼?」
「可剛提拔了自家弟子做祭酒,眼下又要讓一個來路不明毛頭小子做司業,豈不兒戲。」
「別說了,國師大人盯著你呢,怕是被他聽見了。」
「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夜無炁將目光從學生堆里收回來,看向殷淮聲,「殷司業,就由你與這位小友比試比試。」
殷淮聲立馬應下:「榮幸之至。」那小子長驅直入闖進來,言談舉止無不囂張跋扈,他早就想教訓他了。
「淮聲。」宋玉書攔下殷淮聲,神色嚴肅地朝他搖了搖頭,提醒他要是應了國師的話,在陛下眼裡他便是國師的人。
殷淮聲卻是個不聽勸的,橫眉倒豎:「你攔我做甚,那小子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喂,娘娘腔。」祁珩趾高氣揚用鼻子指了指夜無炁,並不把殷淮聲放在眼裡,但又知打不過百里翊,便道,「什麼狗屁司業,你讓我做我就做?豈不是很沒面子?」
被叫娘娘腔的夜無炁並不惱,臉上依舊是一副魅惑眾生的笑:「你要是做了司業,便有上朝的資格,不是要為季言心討回公道麼?你在國子監能討得個什麼公道,不如去宮裡,質問那滿朝文武,究竟把那季言心如何了?」
此話一出,不止整個國子監,就連前來鬧事的祁珩也驚了,所有人都滿腹狐疑地看向還懸在半空的夜無炁,心中皆嘆:「國師大人瘋了?」
一陣沉默。
祁珩問:「我憑什麼信你?」
夜無炁笑出了聲:「就憑我是大昭的國師夜無炁,就憑我在昭帝面前說話有分量,就憑我說一不容得任何人說二。」語畢,他又將視線落在百里翊身上,「除了我心愛的徒兒。」
在場眾人,大氣不敢吭一聲,心下卻早已炸開了鍋。
「國師大人真瘋了!」
「國師這是公然和陛下叫板?」
「國師的意思是,陛下還比不上他的愛徒?」
「好,我且信你一次。」說話間,祁珩的劍上燃起熊熊烈火,一劍劈向殷淮聲。
沒過多久,殷淮聲戰敗,祁珩順利成為了國子監第三位司業。
夜無炁看了一齣好戲後對百里翊道:「我的好徒兒,可別忘了與為師的約定,這祁珩倒是個能用之人,你莫要給我浪費了。」
國子監之事,又在臨安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說,國師和陛下反目成仇,眼下只是為了彼此上不了台面的利益維持岌岌可危的君臣關係。
大家還說,堂堂國子監,大昭未來的希望,竟被靈劍派掌愛子,季言心的未婚夫婿祁珩,公然挑釁。背後揭露的事實令人咋舌,昭帝帶領舉國興盛修道之風幾百年,擁有九瓣心花天師境界的殷司業,完全不敵正兒八經修仙問道的稚嫩少年。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凡夫俗子痴迷修仙問道就是把牛角安在了驢頭上。
但掀起臨安城最大風浪的,莫過於還是季仙師身死一事。
自季言心暴斃一事傳出,因那妖王可是妖族中的妖聖,相當於人族中的大仙師,大家雖有不解,但卻從未懷疑過。直到如今仙門中人現身,對此質疑,聲稱要為季仙師討回公道,才讓大家重新審度此事。
貓兒茶樓里,大家又打著聽書的幌子,對此事議論紛紛。
「要不是銀臨子大仙師渡雷劫失敗,早就殺進王宮中了,那可是季仙師,身懷仙骨天資無人能及,暴斃?誰信?反正我是不信。」
「就是,此事定有蹊蹺,傳季仙師暴斃那日不是她得勝歸來麼,當時皇妃親迎,煙火把整條朱雀大街照得比白日還晃眼,那般聲勢浩大,結果入了宮沒活著出來。害季仙師之人,膽子大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按理來說,即便招搖派掌門仙隕,但又不是山里沒人,時至今日怎不見有人來討個說法?」
「嘖嘖嘖,真是越想越可怕。」
「還說國師大人瘋了呢,要我說國師實則也是在為季仙師那未婚夫婿牽線搭橋,好讓他去查明真相。」
「也未必就是單純的好心,在陛下身邊混跡幾百年,要我說,都不是吃素的。」
靈露宮。
王朝一臉「你竟然背著我有了婚約」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追著季言心問:「如實說來,你何時有的婚約?聽說還是個毛頭小子,那百里翊怎麼辦?我可不許你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里的。我跟你說,你和那毛頭小子的婚事,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