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引起群臣不小的震驚。任他寧弈從小被傳福澤深厚,更有仙人撫額一說道其頗有仙緣。可明眼人皆能看出前去封陽郡稍有不慎便是有去無回,寧尚書竟捨得讓長孫前往,究竟意欲何為?
昭帝卻是心喜,便封了寧弈做監察使,即刻準備起身前去封陽郡。
此時,殿外忽有人求見。待元化稟報過後,將人帶入祈年殿,來人是守心閣副閣主,蕭允。
昭帝道:「朕記得你,你叫肖允,彼時是心兒的左膀右臂。如今妖族已沉寂,不知今日你前來所為何事?」
蕭允道:「啟稟陛下,微臣此番前來是想請旨前去封陽郡,查清蟲附人骨一事,還請陛下恩准。」
「也罷,守心閣本就擅於應對神異奇事,便以你為首,帶人前去平息此事吧。」
「謝陛下恩典。」
……
入夜,沈夏年一人坐在國師府屋頂喝酒。
他越喝越來氣:「憑什麼不帶我去,難道我不是守心閣的一份子麼?什麼狗屁國師,我看能耐大著呢,何須我來保護?真是氣死我了!」
曾幾何時,守心閣是整個大昭最風光的,令妖族聞風喪膽,受萬人敬仰,即便是權勢滔天的幾位大臣亦要給守心閣一眾幾分薄面。
而如今,沒有閣主的守心閣,在滿朝文武里什麼也不是。沈夏年這個臨安城中出了名的小霸王,因是太尉沈行止的獨孫,眾人見了他皆是又敬又怕,不敢怠慢。可守心閣其他人,皆無甚出身,就連太監宮女都敢對他們冷眼相待。
此次肖允帶眾人前去封陽郡,便是為了找機會為守心閣爭些臉面。可他們不知的是,在朝堂之內,守心閣如若一直未有個出身高貴之人掌事,即便他們博再多功勞,亦是徒勞。
沈夏年有些喝多了,看著檐下的人竟看成狐狸了。
他眯起眼睛搖搖頭,再定睛一看:「這可不就是狐狸嘛!鬼鬼祟祟來國師府做甚?莫不是妖族混入的細作?」
沈夏年決定跟上去瞧一瞧。
小狐狸似是對國師府內布局極為熟悉,刻意避開了巡邏的人,她身法輕盈,如游魚入海般穿梭在國師府。很快,便來到了方時宴屋前。
近日方時宴身子有些不適,正喝著藥輔以調理。只見小狐狸搖身一變為少女,不知對那侍女施了什麼妖術,而後便代替侍女送藥去了。
沈夏年:「真是膽大包天!狐妖竟跑到國師府來了,看我不將你逮個現行。」
只見侍女離開後,狐女張望四下確定無人後,從袖中掏出一包粉末,急不可待倒入了藥中。而後便大搖大擺推開方時宴房門,走了進去。
沈夏年見狀,從屋頂躍下,追了上去。
方時宴蹙眉,見來人是青離,更是沉著個臉,問:「這麼晚了,你來國師府做甚?我早就將你交由你姐姐看顧。」
青離深吸一口氣,控制住心緒,道:「時宴哥哥定要將話說得如此決絕麼?我只是聽聞姐姐你說近日身體抱恙,所以趁夜裡從宮中溜出來想看看你,沒想到你見到我竟是如此厭惡,虧我還親自為你熬藥,還燙傷了手。」
方時宴瞥見青離端著藥的手,赫然紅了一片,便起身走近接過藥碗,語氣柔和了一些:「你從小便不會這些,何須你親自去做?」說完,便想用治癒術將她手上的燙傷消去。
青離推開他的手,聲音里滿是心疼:「時宴哥哥已為奪回兩儀玄珠一事耗費太多靈氣,這點小事,就莫要為青離擔憂了。」
見方時宴不說話,青離又道:「快趁熱把藥喝了吧,看你喝完我便可以安心回去了。」
方時宴剛把藥碗抬起,便被一突如其來擲來的石子擊中,藥碗當即碎裂,連著藥灑了一地。
兩人齊齊看向石子飛來的方向,只見沈夏年站在門口來勢洶洶,衝著青離道:「好你個狐狸精,鬼鬼祟祟潛入國師府不說,還敢朝國師藥里又下了一記藥。快說,誰派你來的?」
方時宴看著沈夏年的勵志砌磚的模樣做不得假,再看看青離慌了神,難以置信問:「下藥?」
「我……我沒有。」青離垂首,雙手指尖不自覺絞在一起,不敢看方時宴。而後胸中提起一口氣,理直氣壯看向沈夏年,「你為何污衊我……你,我看你滿身酒氣,定是喝多了滿口胡言。」
沈夏年見這妖女居心叵測還試圖反抗,便上前要將她提了去關押:「我就是喝得再多,我也敢確定你就是個妖,還是個害人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