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無忌以質問的語氣道:「敢問王上,為何不對同族的失蹤做出行動?」
神屠眼底是無盡的悲憫,沉聲道:「此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它牽扯的不只是人族,不只是那道貌岸然的昭帝,甚至有可能……」說到此處,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神屠壓低聲音,只讓周遭幾人聽清,「有可能昭帝背後之人,有著巨大的陰謀,屆時整個下屆必將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想必你不知道的是,不僅妖族,就連人族中修為高深者,亦無緣無故在失蹤。」
季言心雖離得神屠較遠,但以她如今九瓣心花之力,即便聽得不甚清楚,亦能聽個大概,她扯了扯身旁百里翊的衣袖:「方才你聽到神屠的話了麼?那些失蹤之人……不會全被關在九天塔中吧?人族、妖族、甚至酆都生死簿上之人……夜無炁到底要做什麼……」
百里翊亦是皺著眉頭,夜無炁眼下不知去了哪裡?可一瞬間,在非天宮中那些外面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屋子裡,其中一間中有個萬千彩霞聚成的朝下的洞兀自浮現在他腦海中。那裡如夢似幻卻怪誕至極,一眼望不到盡頭,在有個聲音呼喚自己下去的時候,夜無炁出現阻止了他。
夜無炁,可是在那兒?
百里翊的思緒被司徒無忌高聲打斷:「諸位同族,試問族人有難,可能袖手旁觀?」
「不能!」
「堅決不能!」
眾妖族倒是回答得乾脆利落。
司徒無忌又道:「那些無故失蹤的同族,無論身死,我們都該將他們尋回,是也不是?如今,垂容大人將親自去尋他們,不管結果如何,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就連妖軍之中,本還誓死要追隨神屠的人,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齊齊將目光投向他們的妖王,靜待他說話。
神屠還未回應,垂容便道:「我與你打個賭,贏了的人做妖王,可好?」
神屠問:「是何賭約?」
垂容道:「妖王自是以每一個妖族生靈為重,若我先尋回那些失蹤之人,我便是新的妖王,若你先我一步,這妖族的王便還是你。」
神屠蹙眉,思索片刻後道:「好,七日後開始。」
「呵呵。」垂容捂著胸口笑,「你莫不是在說笑,七日後?多等一日,他們生還的可能便減一分,你能等,你問問眾妖族能等麼?」
現場陷入一片沉寂,有的人自是對神屠深信不疑,他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也有人已經將心偏向了垂容那邊,無論如何,她都是妖族的妖聖,定不會害了同族。
玄屋憤憤道:「這種事哪有等的?就從此刻開始,誰先尋回失蹤之人,誰便是妖王。」
垂容走近神屠,道:「我們先行一步,你若眼下有要緊事,七日後再行動也無可厚非。為了避免事後有人說我勝之不武,此刻我便給你一個線索,相信有了它,即便你七日後再行動,亦能事半功倍。」
神屠半信半疑看著垂容:「你的線索是真是假,該如何判斷?」
垂容:「就看你敢不敢賭了,尋回失蹤之人我有兩個法子,我要告知你的線索能更快找到真相,但很危險,我和弟弟兩個人做不到,但你不一樣。」
語畢,未等神屠回應,垂容便湊到他耳邊低語片刻。她說了什麼,沒有人聽見,只能看見神屠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震驚。
片刻後,神屠才從震驚中平復心緒,高聲道:「誰先尋回失蹤之人,誰便是妖王。」
垂容滿意一笑,毫無徵兆地伸手摸了摸神屠的胸口,又與他耳語一句。神屠只喉頭動了動,並未說話。
「無趣。」垂容將神屠推開,給玄屋使了個眼色,道「走了,我們可耽擱不起。」
玄屋一邊跟上垂容腳步,一邊對司徒無忌道:「走了,你都暴露了繼續留著待人宰割麼?」
可下一瞬,垂容竟閃身至百里翊身前,瞧著百里翊的眸子眼波流轉,嘆道:「方才我怎麼沒發現,這兒竟有如此令人神魂顛倒的妙人。」
百里翊穩定發揮,回以一個鄙夷的眼神,並未吐出一個字。
「眼下我有要緊事不得不離開了。」垂容惆悵著,視線仿佛釘死在百里翊的臉上,語氣曖昧,「我還能見到你麼?」說著便欲伸手去摸百里翊唇角的紅痣。
「放肆!」百里翊似是一隻炸毛的野獸,手中紫雷炸起,想懲治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季言心卻一把握住他的手,將天斬硬生生壓回了百里翊體內。而後她湊近垂容的臉,笑嘻嘻忍不住感嘆:「姐姐你真好看,日後我們定還會再見的。」
垂容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季言心,見她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心裡樂開了花,笑道:「誒呀哪裡來的小丫頭,嘴怎的這麼甜。」說著還伸手捏了捏季言心的臉,「要是要妹妹多好呀。」
追上來的玄屋聞言,提醒道:「阿姐!正事要緊,你就別在這兒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