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看向她,他沒想到褚雪鏡竟然會知道,「的確如此。」
「小鏡……」柯夫人皺眉,她比容德知曉的情況更多,她知道褚雪鏡早就失憶了,那麼她是從何處得知的這些事?
龍瑾二字,先帝時期就已被禁止在民間流傳,真正了解的人僅僅靠私下父母輩口口相傳。
「是母親留下的密文,曾經提到過。」她支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被男人強硬地壓著,褚雪鏡抬眸看著他,一眼望見他因焦急和慌亂發紅的眸子,「……我沒事,別擔心。」
「你才服了藥,先好生歇著。」衛北臨沒說多餘的話,「就這樣說也沒關係。」
「密文里還說了什麼?」容德不在意這些,盯著她發白的面容,「關於龍瑾,你還知道多少?」
他的語氣算不上友好,甚至稱得上咄咄逼人。褚雪鏡垂下眼皮,濃黑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小陰影,「恕我不能告知。」
氣氛霎時冷凝下來,衛北臨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肩,對容德道:「那些東西是阿雪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她不想多說,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容德和他僵持著,最終是容德後退一步,道:「也罷,老夫冒昧了。」
他是年紀大,且醫術高超,所以王府中的人對他多有尊重,但這不意味著他能無視衛北臨這個「掌權者」。
「不過,老夫有些話想和這位姑娘聊聊——」容德倒看不出有多生氣,好整以暇地尋了只空凳坐下,「聊聊這位姑娘的病情,以及……醫治方法。」
他把「醫治方法」四個字說得緩慢悠長,似是有暗示之意,衛北臨擰眉,他本以為容德只在意行醫治病上的事,但眼下看來,因為褚雪鏡的身份,容德顯現出來的態度遠不止是一個「醫者」。
「可以。」褚雪鏡沒有猶豫地答應,神色坦然,先一步回握住了要開口制止的男人手心,偏臉對他笑了笑,「我感覺好多了,沒關係的,只是和醫師說說話。」
「有什麼話我和母妃聽不得?」衛北臨攥著她冰涼的指節,容德來意不善,褚雪鏡又正在虛弱的時候,他根本放心不下,「我……」
「好了。」褚雪鏡輕哄著蹭了蹭他的臉頰,溫聲道,「一會兒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好嗎?不要擔心。」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糾纏著不放顯得他格外沒有肚量且斤斤計較。衛北臨沉默地為她墊好靠背、蓋好蠶絲衾,才和柯夫人去了屋外等著。
房門合上後,容德卻不急著說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進嘴裡半杯。
「容德醫師?」
倚在床頭的少女試探地喚了一聲,見容德轉過頭看向她,解釋道:「先前聽柯姨和阿臨都這麼叫您。」
「是沒錯。」容德放下茶盞,目光從四周裝點的陳設上掠過,「三年前那小子剛回北境的時候就在倒騰這間屋子,如今可算是迎來它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