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幾人惱羞成怒對小娘子不利,幾人顧不得避ldquo聽牆角rdquo的嫌,出來撐場子,也算不辜負虞娘子一腔赤子丹心。
謝詔一向不屑與頑愚爭論,裴五娘更是自恃身份,連口都懶開,兩人一左一右夾著虞蘅,裴五娘順勢挽上她胳膊,欣賞情郎風姿。
裴垣素日看不慣謝詔比他還端著文人架子,眼下卻替他家說話:ldquo你們平日吃的稻飯、身上穿的棉袍、讀書認字的筆墨貼補,哪個不與謝家有關?哼,再叫我聽到這些渾話helliphelliprdquo
他眯著眼還在想放什麼狠話,王獻立刻跟上:ldquo便到太學官前參你們一本,叫你們日後再不用上謝家有關的一毫一厘。rdquo
ldquo這,這helliphelliprdquo
那幾書生被說得訥訥沒了氣焰,賠過禮道過歉,灰溜溜走了。
虞蘅笑道:ldquo不愧是言官兒,這嘴嘖嘖,比我厲害多了。rdquo
裴垣揚眉,ldquo說的難道有錯?rdquo
ldquo沒錯,沒錯。rdquo虞蘅心說您貴介公子,哪裡會錯?一邊引他們上二樓閣子。
猜到他們今日定會來,她一早便將那靠窗臨街、最寬敞的閣子留了出來,
ldquo可算有能說話的地方。rdquo裴垣打量著布置,難得贊了句。
ldquo謝諭之人呢?rdquo裴垣正與虞蘅說著話,一轉身,卻見人沒了。
王獻嘆氣:ldquo走了,說改日他再做東。rdquo
裴垣不由得不滿:ldquo大丈夫小心眼,說了莫與那些人見識,怎就聽不進去。rdquo
說完,見大家都以似笑非笑目光看他。
裴垣愣了下,惱羞成怒地道:ldquo都看著我是什麼意思?rdquo
裴五娘幽幽:ldquo只是從阿兄嘴裡聽說旁人小心眼,著實新鮮罷了。rdquo
ldquo你莫要血口噴人rdquo裴垣外人面前橫著走,到底不敢對親妹子說什麼重話。
裴五娘得意地坐下,托腮好奇:ldquo說來,適才那些讀書人為何對謝老夫人頗有微詞?rdquo
ldquo這便是你年紀小沒見識了,rdquo裴垣故弄玄虛,實則自個也不甚清楚,ldquo還是建寧十幾年,你我都還未曾出生時候helliphelliprdquo
裴五娘翻了個白眼,建寧十幾年,莫說她們,連她老爹都還沒出生好麼,他能知道什麼!
裴五娘不耐煩打斷他,指著王獻道:ldquo你說。rdquo
王獻正埋頭吃生煎,這種底部煎得焦焦脆脆的饅頭,是比豕肉灌漿在他心裡還無法超越的存在,咔嚓咬下去,又分心聽裴五娘說話,沒防備滾燙湯汁子濺了出來,沿下巴滴落,好不狼狽。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裴五娘及時地挪開目光,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要生出嫌棄。
王獻手忙腳亂地掏帕子擦,立時打消了蓄鬚的念頭。
ldquo方才那些人不是說了麼,rdquo王獻有些支支吾吾,ldquo老夫人年輕時曾進言,使女子與男子共試,因此得罪天下權貴清流。rdquo
裴五娘察覺他還有話瞞著,不滿地踩他一腳:ldquo還有什麼!rdquo
她動作實在明顯,不是很用力一腳,帶著點撒嬌味道,使得裴垣怒目而視:ldquo小娘子家,體統著些吧!rdquo
ldquo好吧,好吧!rdquo
王獻這才老實,ldquo其實原本謝老夫人與端王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此事一出,端王非但沒有相幫,甚至與那些彈劾謝家的朝臣站在一起。此後數年,謝老夫人嫁與一清貧書生,便是諭之祖父。更與端王鬧得很僵。那時端王勢大,毀了諭之祖父的仕途,又使手段叫他們這一支不得入仕,老夫人身上的罵名,也多是他當年煽動民心所致。至於後面還有什麼噁心人手段,我便不知了。rdquo
又是這老狗,虞蘅嗤笑。哼,端王小人,行事狠毒,自然是怕有把柄破綻在謝老夫人手裡,這才恨不得將人貶進泥里,若非老夫人做的樁樁件件都足以青史留名,不好動手,怕不是還要滅口,就似對蘇、虞家那般。
老夫人威武,文的不行,那就來商的,照樣行。
裴五娘拍桌而起:ldquo買賣不成還有仁義在呢,好一個過河拆橋、忘恩負義!rdquo
王獻默默給她加了一筷子枸杞芽,降降火。
裴五娘瞧見他,又狐疑:ldquo你不會也如此待我吧?日後嫌我擋了你的青雲路,直說。rdquo
王獻大駭:ldquo你能不能莫要什麼事都往我身上套,我是那等勢力小人嗎rdquo
裴垣在一旁涼涼:ldquo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吶。rdquo
裴五娘心有戚戚:ldquo等閒變卻故人心吶。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