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陸明遠專心趕路,不再發問。
到了岳川縣,循著冊子裡的記載,順利找到那兩個秀才的住址。
他們兩家住在一條街上,只不過一個靠東邊,一個靠西邊,倒是方便了言淡二人調查問話。
此刻兩人已脫下了女裝,找了個僻靜處,換上一身書生打扮。
陸明遠易容術不錯,幫言淡加深輪廓,畫粗眉毛,一個清秀公子的形象瞬間顯現在眼前。
準備好一切,他們便敲響了第一個秀才褚冠之的大門。
此刻陸明遠有些緊張的盤算著,待會怎麼在這個褚秀才面前偽裝楊旻昪的同窗。
只有言淡心裡知曉,這褚秀才沒法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因為他也是死者之一。
開門的是一位老人,他神色疲憊,佝僂著背脊,抬眼看過站於門前的兩位,「二位是?」
「小生是楊秀才的同窗。」言淡上前一步,「在郡城離別後一直未收到楊秀才的回信,有些擔憂。聽聞褚秀才和他一起聯保,便想著過來能否打聽到些消息。」
「楊秀才是……」老人眼眶略微濕潤了些,連忙抬手抹了抹眼淚,「我乃褚秀才之父,他……從院試結束後便沒了音訊。」
察覺到自己失態,他側了側身,邀請二人進門。
這家院子不小,種了許多玉蘭樹。
玉蘭花色潔白淡雅,花香濃郁,此刻正是盛放的季節,如皚皚白雪一般堆疊於樹枝枝頭,夏日雪景,耀眼迷人。
「好美。」陸明遠是愛花之人,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白玉蘭,開得真好。如今長勢如此喜人,應是精心照料過的……」
「是啊!」褚父嘆了口氣,慢慢講述,「冠之的母親愛玉蘭花,在冠之年幼之時生病了,冠之便特地種下如此多的玉蘭,閱遍群書學習,每日悉心打理。久而久之,這樹生根發芽,便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褚秀才真是個孝順之人。」
幾人講著講著,來到院中的桌前坐下。
一位年輕婦人端出幾杯茶水,茶水熱氣騰騰,溢出些許茶香,用瓷杯子裝好,擺得整整齊齊。
她行了個禮,放在桌上,滿面愁苦,並不和他們打招呼。
老者並未呵斥,只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是冠之的夫人,自從他出門未歸,便整日鬱鬱寡歡,這才失了禮數,望兩位不要見怪。」
兩人連連擺手,表示不會。
褚父這才問出之前的疑惑,「你們二位在門口處所提到的楊秀才,可是名為楊旻昪?」
「是他。」
「那就難怪了,當初文昌回鄉後給我們報信,說冠之和楊秀才一起離開郡城,要去晉州之外參加什麼文會……誰知之后冠之便再也沒有了回音,我們也不確認他的行蹤。」
「文會?」言淡抿了些茶水,「請問這位文昌,可是姓錢?」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