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折淵貴為太子,站在元隆帝身旁,錦袍華麗,氣質斐然,後面依次是三皇子和四公主還有最小的五皇子蕭青御。
想著外頭冷,錦聿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場合,蕭折淵就讓他留在馬車裡,讓宮人備了些吃擱在馬車裡,最後讓陸小酒陪著他。
陸小酒掀開車簾,遠遠地望著永泰寺,他感嘆道:「不愧是皇家寺廟,聽說有九層寶塔、三十六院,供養了好多僧人和尼姑。」
錦聿抬眸只瞥了一眼,目光便落到他身上,陸小酒手裡拿著梅花酥,吃得不亦樂乎,一個不注意噎著了,錦聿連忙倒了杯水給他。
『咳』!
陸小酒拍打著胸脯,接過他哥遞過來的水,「謝謝哥。」
『慢點吃。』錦聿道。
陸小酒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哥不喜歡吃這些,太子殿下又讓人備了這麼多吃了,他實在是忍不住嘴饞了。
祭典結束後,元隆帝擺駕和樂宮,元朔節便在此設宴。
華燈初上,宮中到處都掛滿了火紅的燈火,百官身著錦衣華服由著宮女帶著前來,太子殿下的馬車一到,便有人在此候著,隨即拿出馬凳擱下。
蕭折淵扶著錦聿下來,眾人第一次見著太子妃,但太子妃戴著兜帽,臉上罩著面紗,看不清面容,只是氣質凌然,不像是尋常人。
蕭折淵想去牽著他的手,卻被他躲開,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蕭折淵知道他不喜人親近,更不樂意在外人的場合下親近,他也未在意,領著人往和樂宮的院子中去,司徒悠和陸小酒跟在後頭面面相覷。
進入院中,大臣們紛紛起身拜見,蕭折淵免了禮,帶著錦聿入座,隨即從宮人手中接過暖手爐放到錦聿懷裡,他道:「若是冷了就去後院休息。」
錦聿看了他一眼搖頭,他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此般景象下看人,像一隻涉世未深的野兔。
蕭折淵勾唇笑著。
沒過多久,元隆帝與君後一道來,晚宴便開始了,元隆帝先是以元朔新年致辭,再是百官獻詞祝賀,最後嘮些家長里短,又回到國泰民安的話聊上,蕭折淵沒參與話聊,宮人呈上來的菜餚,他都一一夾到錦聿碗中讓他品嘗。
只是錦聿沒什麼食慾,挑挑揀揀吃了幾口便停箸。
「身為太子,綿延子嗣是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已娶妻,該如何朕也不必多說了。」元隆帝看似好心地提醒他一番。
蕭折淵心中冷笑,臉上不動聲色,他淡淡開口道:「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必定不會做出私養外室又哄騙著正妻的此等齷齪之事來,至於子嗣全憑太子妃意願,兒臣不強求。」
一句話戳中兩個人的難堪,主座上的元隆帝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才沒將手中的酒杯擲出去,他冷笑一聲,「太子倒是牙尖嘴利,朕還說不得了。」
「兒臣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父皇怎的聽不得?」蕭折淵笑著。
柳君彥暗自絞住手中的衣袖,看到台下悄悄投射過來的目光,氣得他咬緊牙關,卻偏偏不能表露出來。
太子和皇帝不合,每每都要唇槍舌戰一番,倒是把文武百官看得有滋有味的。
蕭折淵擠兌了兩人一番,心情不錯,回過頭一看,身邊的人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低聲道:「怎麼了?可是累了?」
錦聿轉過頭不言,他只是再次對鎮國公府與蕭家的恩怨有了清晰的了解,鎮國公府乃大雍第一世家,手握兵符重權,娶了鎮國公府的千金就是強有力的支撐後盾,只是蕭立恆把這當成了墊腳石,私養外室、誆騙正妻,誣陷世家滿門抄斬,難怪在先皇后自縊後,柳君彥能憑空出現坐上了君後的位置,原來是蓄謀已久。
夜裡比白日要冷些,一陣冷風吹來,錦聿便止不住咳嗽,身體都跟著顫,看得蕭折淵不禁皺眉擔憂,怕他毒發,便打算帶人下去休息。
於是太子殿下撇下文武百官,連皇帝都晾在一旁,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太子妃離席了。
文武百官神色不一,紛紛不敢多言,倒是元隆帝被太子這般忽視損他的顏面,氣得咬碎了牙。
「太子妃身子不適,太子這般緊張擔憂,倒是尋常人家夢寐以求的夫婿了。」柳君彥調侃道,與元隆帝對視一眼,握住他的手,元隆帝也只好順著柳君彥的話,不情不願道:「太子至情至深,倒是令他人羨艷了。」
底下的人也附和著。
抱著人到後院寢殿躺下,蕭折淵給他蓋好錦被,「你先在此休息,待晚宴結束,孤就過來。」
錦聿懨懨欲睡,聞言他點了一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