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大喊大叫,只是安靜地平躺在床上,眼睛呆滯混沌,眼下是明顯的烏青,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蒼白易碎的空洞感。
雖然陳醫生在路上聽楚晏行的描述心裡就已經有了個大概得猜想,但是真的親眼看到許寒狀態心裡還是猛地往下墜了一下。
他擰了眉,先安排身邊的學生幫許寒處理一下傷口。
眉頭上邊,靠近太陽穴的位置腫了起來,還有胳膊上腿上一些擦傷。
在塗藥的時候,陳醫生一直仔細的觀察許寒的神色,狀態,越看下去,心就越往下沉一分,直到結束,他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
為了驗證猜想的準確性,陳醫生請求楚晏行讓他又單獨與許寒接觸。
楚晏行同意了。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心理疏導,楚晏行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
終於,陳醫生從樓上走下來,神色嚴肅地停在他的面前。
「楚總,病人應該是過度的焦慮或恐懼導致病人對外界的刺激產生過度牴觸,您這段時間是否又安排人...」
「沒有。」楚晏行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本來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算是他這段時間又折騰許寒了又怎麼樣?人本來就是個瘋的,在他手裡再瘋一些又能怎麼樣,他又不在乎。
可是,在大腦還沒來的及思考的時候,他已經飛快否認了,出口的那一刻,他自己也十分詫異。
楚晏行不太喜歡這一刻不受控制的自己,於是斂下眉,垂下的睫毛擋下他一半的情緒,抿緊了唇,看上去更加不近人情了。
陳醫生看著心裡有些發怵,卻又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惹得人不高興。
他猜測是因為上邊的那個病人不太好掌控,讓這個向來不喜形於色的楚總嘗到了久違挫敗的感受。
「既然排除了這部分的原因,那很大的可能是先前讓病人吃的精神類的藥物產生的副作用。」
陳醫生說的委婉,但其實,他心裡已經有定論了。
那種藥物,許寒一連幾天的吃,對他精神上的損壞是巨大的。
「你就說,怎麼解決?」楚晏行皺著眉,明顯煩躁表情。
陳醫生不敢在這種節骨眼再惹楚晏行的不快,他琢磨著之前楚晏行對病人的態度,斟酌著開口。
「短時間內讓病人徹底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基本不可能,現在病人太脆弱,原來的刺激手段不能用了。」
「嗯。」楚晏行聽到這些,還算平靜,但臉上的不耐意味還是很濃。
陳醫生接著說:「之後,最好找一個能讓病人能放鬆,信任的人的照顧,多引導,交流,我也會開一些比較溫和的精神類的藥物輔助。」
「信任的人?」
楚晏行一反問,陳醫生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道:「最好您親自與病人相處,一來能讓病人與您更加依賴,二來,在這裡,病人相對更熟悉的也就只有您了。」
楚晏行遲遲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