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嘉往下看了眼,故意道:「你的褲子被我弄濕濕了。」
嚴開丞不以為意道:「不礙事,我去幫你拿條浴巾。」只是他剛直起上半身,就被沈佑嘉貼身壓下,嚴開丞看向沈佑嘉的眼睛。
「誰讓你去的。」沈佑嘉說得十分理直氣壯:「你剛才摔疼我了,現在要聽我的。」
嚴開丞的手肘撐在地板上,索性放鬆身體,「好。」他點頭。
倒是比以前聽話,沈佑嘉這麼想。
雖然很想從那個角度繼續打量嚴開丞,但他擔心嚴開丞的手臂被甲板擦傷,還是乖乖起身了,他示意嚴開丞也坐起來,嚴開丞直起身子,盤膝坐在沈佑嘉旁邊。
兩人之間是難得的平靜,沈佑嘉懶洋洋地晾著魚尾,先開口:「你的新專輯是什麼主題?」
「保護自然。」嚴開丞回答。
沈佑嘉目光中有幾分不理解,他嫌棄問:「保護自然關美人魚什麼事?」
「取一個意象罷了。」嚴開丞隨口回答。
沈佑嘉突然問:「嚴開丞,你上這艘遊輪,是巧合嗎?」
嚴開丞沉默片刻後,回答:「不是。」
當年沈佑嘉離開得猝不及防,但卻在嚴開丞意料之中,但也有他意料之外的事。
嚴開丞知道沈佑嘉的離開是孟霞芬威逼利誘的結果。孟霞芬當時看不得兒子整日鬱鬱寡歡,於是為沈佑嘉申請了國外進修畫畫的名額,實際上,沈佑嘉也準備了這個考試,並且通過了。
孟霞芬擅作主張替沈佑嘉回絕了風行的續約,沒人知道沈佑嘉怎麼表態的,只是那之後不久,沈佑嘉就被送走了。
沈佑嘉離開當天,嚴開丞是知道的,但他忙著進組《英雄之門》,也就沒有去送他,這也是沈家夫婦幾年來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但事實是,嚴開丞親眼看著沈佑嘉進了機場,又看著他乘坐的飛機起飛。他知道,如果他出現的話,沈佑嘉很可能就不走了。
看著沈佑嘉消失在玻璃門後面,嚴開丞有一瞬間是想衝出去的,那時他才知道,每次勸沈佑嘉離開時的他有多違心。
他分明不想讓沈佑嘉離開。
後來,沈佑嘉並沒有聽他媽媽的話去繼續學習,他走了一條自己的路。
沈佑嘉走之後,嚴斯年曾指出嚴開丞的心思:「你之所以更重視工作,無非是仗著沈佑嘉不會離開你。」
是啊,嚴開丞承認,他想要的很多,他想要名利雙收,他也想要沈佑嘉。工作需要他拼命爭取,但沈佑嘉不需要他拼命就來了,並且丁點也不打算離開。
那時候,在沈佑嘉發脾氣斥責娛樂圈時,嚴開丞總是哄著他,可嚴開丞心裡清楚,他的安撫輕哄無不帶著敷衍之意,他希望沈佑嘉不要干涉他,安靜地等一等,能再等等,等他打贏那場翻身仗。
嚴開丞從不奢求情感回饋,只一次,他仗著沈佑嘉對他的喜歡為所欲為。
他們還有很長的以後,既然沈佑嘉陪他留了下來,或許可以等一等。即便沈佑嘉真的離開了也沒關係,他會把人追回來。
真正的賭徒是把自己當成籌碼,嚴開丞無疑是這樣。從進入娛樂圈開始,他就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