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酒容易上臉,臉上都紅了一片。
也許是因為醉了,所以提起宋清寒的時候,沒了一開始的那種嚴肅和緘默。
「我那個時候還說呢,我說光宋清寒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不能喝。」江淮遠大笑著,眼睛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當時清寒還不服氣,我說乾脆等我們成年了就找個時間出去喝得不醉不歸一次,我要好好看看我的猜測對不對呢。這小子......倒是沒給我這個機會。」
沈清歡聽著他的話,嘴邊好似在笑著,可她偏著頭,眼角的眼淚就這樣無聲地刮過臉頰。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但好在客廳里沒有開燈,所以她也不用害怕被人看見自己哭了。
可是......正當她打算裝作若無其事地用手背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時,身旁突然多出了一張紙。
沈清歡動作一頓,隨即紅著眼睛抬眼看他,在不太清晰的光亮下,她看見陸征年緊抿著唇,眼底裸露著掩不住的心疼。
她沒有動作,既沒有拒絕他的紙卻也沒有接住。
他們兩人木然地在灰暗的客廳里對視,眼裡都洶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方才離別前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都從徐嘉嘉和江淮遠嘴裡知道了些,雖然具體怎麼一回事還不清楚,但是或多或少也都知道那是個誤會。
可是他們之間的誤會似乎真的有些太多了,一定要坐下來講的話,一時居然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徐嘉嘉喝多了酒,背靠在沙發上,黑暗掩住了她臉上落下的眼淚。
這一年,他們二十九歲,距離蘇市的那些年時光,過去了將近竟然也要有十多年了。
時間像是長了腳的時鐘,匆匆忙忙地就到這裡了。
是啊,她想,怎麼就這樣快的走到了今天。徐嘉嘉苦澀地笑著,眼淚冰涼地划過她的嘴邊。
不去細數好像還真的意識不到,宋清寒走了也要有十二年了。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在朝前走,蘇市的經濟也飛速發達,在宋清寒案子水落石出的那天過後,她跟著沈清歡離開了蘇市,一起去了北京。
這一晃,居然也要四五年了。
曾經這個,讓她無比喜歡的城市,也在記憶里變得灰暗又陌生。
可徐嘉嘉這些年總在夜不能寐,她時常做夢,夢到宋清寒。
她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宋清寒在怪她,怪她離開了,卻把他一個人丟在了那裡。
剛到北京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精神狀況依舊還是不太好,徐嘉嘉把自己做到的夢告訴了沈清歡,沈清歡默然良久,隨後只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不會的,清寒哥只會希望你能往前走,嘉嘉,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