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熬過了這次,回頭再去收拾周淵渟。
那橫臥在床榻上的艷麗夫人一抬面,猶如海棠醉日般,一雙狐眼嬌媚的瞧著柳煙黛,伸手對著柳煙黛勾了勾手指。
柳煙黛忙探頭過去,小兔子一樣蹲在地上問:「婆母,你怎麼了?」
「周淵渟給你的吃食里加了東西,想來本是下給你的,能叫你離不開男人的腌臢藥物。」秦禪月呵氣如蘭,輕聲對柳煙黛道:「莫要驚動旁人——你的那八個男人呢?你挑個沒用過的,給婆母送過來用一用。」
第22章 叔父上位記
柳煙黛當時蹲在床榻前, 聽著婆母說「下藥了」的時候,腦袋都跟著「嗡」了一聲。
周淵渟給她下藥了。
她給婆母吃了藥了。
婆母被下藥了!
周淵渟瘋了不成,給她下這種藥做什麼!
救命啊婆母要八個男人!她哪裡有八個男人啊!
她哪裡有啊!
那時候正是熱夏午時, 窗外的蟬鳴知了知了的嗡叫個沒完, 胖胖嫩嫩的世子夫人蹲在地上, 覺得自己腦子都變成漿糊了,直到婆母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在她額頭上一點,道:「這便忘了?婆母不是送了你八個男人麼?」
那可是秦禪月精挑細選出來的八個男人呢, 個個兒高大威猛。
柳煙黛後知後覺的記起來了。
那八個男人之前是在書海院跟她一起待著的,後來她來了王府里,這八個男人就也一起跟過來了, 只不過對外宣稱是做私兵的,一直留在旁的院子裡。
這八個男人她一直都不敢多看一眼, 現下, 現下竟然要給婆母用了!
比起來一臉慌亂的柳煙黛, 秦禪月才是真的看得開的那個——找幾個男人算什麼?周子恆都背棄誓言出去養了個外室, 甚至孩兒都與秦禪月的一邊兒大,秦禪月怎麼就不能去外面來找了?等周子恆死了以後, 她也一定是要找個好看的男寵留著解悶兒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些罷了。
只是這事兒要小心來辦。
「帶過來的時候要仔細些。」秦禪月擰著眉叮囑她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媳,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叫他們每個人把嘴都閉嚴實了——罷了,你做不好就去叫李嬤嬤來做。」
被下藥這種醜事不能張揚, 要小心隱瞞。
這事兒若是發在侯府還好,但發在王府,難免有些施展不開手腳。
柳煙黛慌慌的從地上爬起來, 手忙腳亂的說:「婆母等我,我現在便去告知李嬤嬤。」
柳煙黛是真頭一回碰上這種事兒,從廂房中跑出去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跤,差點摔倒在地上,頭上的珠花都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
她出了廂房門,便著急忙慌的去找李嬤嬤,偏生,偏生!李嬤嬤竟不在王府中!不知道跑出去忙什麼事情了!
柳煙黛急的在綠蔭長廊里直轉圈兒。
一旁的丫鬟瞧得好奇,便問:「世子夫人有何吩咐?告知奴婢們,奴婢也能去辦。」
不行呀!這等事,怎能假與人手呢!
夏風吹過長廊上掛著的草蓆,帶來細微的掛動聲,嬌媚圓潤的世子夫人在長廊里轉了兩圈,一狠心,道:「不用,都讓開!」
李嬤嬤不在,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能扛起來這面大旗了!
不就是挑幾個男人來伺候婆母嗎?有什麼做不到的!要不是她稀里糊塗的把周淵渟送過來的東西拿給婆母喝,婆母能中招嗎?說來說去,這件事兒的根源還是在她的身上,她怎麼能哭哭啼啼的不擔事兒呢!
婆母對她這般好,她就不能為了婆母豁出去一次嗎?
就讓她在這群男人之中挑一個出來,好好教訓他們閉嘴,然後洗乾淨了丟進婆母的廂房裡!
婆母!煙黛可以!
在秦禪月看不見的地方,她那膽小如兔的兒媳如雨後春筍一般成長起來了!
柳煙黛一昂腦袋,攥緊拳頭,氣勢洶洶的嬌喊一聲:「所有人都讓開,我回來之前,不准靠近我婆母的廂房!」
瞧柳煙黛那樣子,簡直像是聽到了號角聲的戰士,她燃燒起來了!
那丫鬟雖然不知道柳煙黛在燃個什麼勁兒,但是主子吩咐了,下面的丫鬟自然點頭應下。
說完後,柳煙黛一路直奔向她那八個私兵住著的院子。
這八個私兵本身就是秦家軍的後代,原本就是鎮南王分給秦禪月用與近身保護的私兵,現在又回到了鎮南王府,就跟魚游入水一樣自在。
鎮南王府沒什么女人,整個王府裡面過一條狗都是公的,所以也不分什麼前院後院的規矩,那八個私兵直接被送到了後院裡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