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太子哥哥娶我。」看見太子似乎擰著眉在思索,並沒有直接拒絕,吳晚卿上前幾步,討好的向太子擠出了一個笑,她說:「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太子殿下,殿下知道,我一直,一直都——」
吳晚卿沉醉在自己的思緒里,昂著頭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太子。
她並不懂。
有些東西,如果當你端端正正的站著,努力綻放出自己的光彩時都無法求到,那你跪下痛哭流涕一定更加無法求到。
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到一個更加落魄的、被人看不起的境地。
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太子瞧不起,反而還隱隱有一股篤定。
她幼時就見過太子,後來又常去萬貴妃的宮裡,萬貴妃之前也想過把她塞給太子,所以讓她知道了很多太子的習慣。
太子拿東西,會拿左邊第一個。
她正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敢賭這麼大。
而她下的也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蠱。
大陳臨近南疆,所以各種稀奇古怪的蠱都常見,大陳面上雖然一直都在禁止下蠱,若是抓到滿門抄斬,但是背地裡是怎麼都禁止不了的。
有錢有權的人想要長壽,後宅的主母小妾想要生兒子,練武的武夫想要變得更強,大夫想要兩手絕活兒,有仇的人家希望對家暴斃,就連賣吃食的都想要自己的吃食紅火,獨一份的好吃,而蠱蟲這種東西又無孔不入,那行那業都能鑽進去來兩下,誰的願望都能稀奇古怪的實現,誰能禁止的了呢?
有欲望就有人下蠱,有人下蠱就有人來買帳,就連那秦家軍,都是吃了蠱後,才變成戰無不勝的秦家軍的,秦家軍尚且如此,旁人又怎麼能不眼紅呢?
也正是因為屢禁不止,大陳才專門開闢出來一個緝蠱衛來。
吳晚卿手裡這隻蠱是從南疆那頭流傳過來的,當初她母親生了她之後一直生不出來男孩兒,一時情急,就用了這種蠱——這蠱是要女人養的,但用的時候,卻是要通過杯盞里的水,種在男人身上。
男人一用,便會如同發情的野獸一樣找女人,只要與這種狀態下的男人交合過的女人一定會懷孕,生下來的也一定是健康的男胎,甚至還會比尋常人的男胎更健康。
這蠱價值千金,是當初她母親無意間救了一位女蠱師,後那位女蠱師贈送給她母親的,女蠱師一共贈她母親兩個,她母親自己只捨得用一個,另一個留給了她,讓她日後嫁到了夫家去,能一舉得男。
現下,這個蠱,被她給了太子。
這是蠱,不是毒,太子吃什麼解毒藥都沒用,只是換來短暫的清明而已。
遲早,太子還是要失去理智。
當吳晚卿走到太子身前三步時,太子的眼前突然一陣發昏,他險些直接摔下馬去!
吳晚卿伸手就想去扶住太子。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太子猛地抽出腰間的刀,用力砸向吳晚卿。
他是想一刀將這個人砍了的,可是手上的力氣突然消失,人變得不受控,一刀竟然無法砍過去,而是虛軟的砸了下去。
這刀重,縱然不是砍,只是撞砸而下,依舊可傷人。
吳晚卿本料定太子不行了,所以才敢靠近,但是誰能想到太子依舊能還手,一反手間被刀鋒所傷,驚的「啊」的一聲慘叫便向下倒,而就在這這時候,太子一馬鐙踹在了馬上。
那馬兒嘶鳴一聲,當場在林間胡亂串行,伏著天地昏昏難以清醒的太子,不知去了何處。
——
「劉姑娘可聽見有馬蹄音傳來?」另一處密林之中,林公子與劉春雨面面而立,兩人正在紅著面講話。
劉春雨手裡抓著一個手帕,琢磨著什麼時候將手裡的手帕丟下去,語調都有些發僵:「沒、我,我沒聽見。」
林公子歪著頭,似乎想聽一聽,但是目光卻總是不經意的划過劉春雨手裡的手帕,故而心思混亂,也不曾往外面去聽。
興許……是他自己聽錯了吧?
他們倆的不遠處,柳煙黛正在一處楓樹前站著。
站著就算了,她還要不斷發出「哎呀這楓樹可真楓樹啊」之類的感嘆,然後一點點挪遠,儘量給這兩人挪出來一個安靜的地方。
最起碼讓他們倆完成「你丟手絹我來撿」這麼一個過程啊!
柳煙黛踩著山路,漸漸挪到了一處沒什麼人在的楓葉林間,她偶爾探頭望過去,便瞧見劉春雨和林公子都走遠了。
因為這兩人想要私會,為了避免被人瞧見,所以方才他們三個人都是哪兒偏僻往哪兒走,現下四周都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