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顧及的是什麼呢,就這?
不管匪徒還在不在,不管碼頭港口是否荒廢,眼下這種要命時刻,莫說是匪徒深港,便是龍潭虎穴,他們也必須去闖一闖。
齊暮安當即下令:「通傳下去,改道往東,不惜一切代價全速前進,爭取一個時辰內抵達石海鎮,通知所有船隻將士,做好戰鬥準備。」
「喏!」
隨著一聲令下,前後三艘巨大官船風帆高揚,舵手改道,全力朝著東邊方向全速前進。
說來也是他們幸運,大船馬力全開之下,倒是趕在颶風襲來時成功抵達石海鎮。
更幸運的是,翁先生口中的那處匪徒深港竟沒有匪徒盤踞,雖已荒廢,船隻卻能進港,弊處無非是港口荒草叢生,不便行走罷了。
這等時候也顧不上,趕在颶風來臨前,三艘大船,陸續進港。
只是還不等停穩,風雨急來,根據探測儀顯示,此次颶風等級還不小。
齊暮安自是不會將人員留在船上,就怕有個萬一,哪一個他都損失不起。
可岸上情況也好不得多少,此地早已荒廢,雜草叢生,在風雨中搖曳的綠意叢中,唯有隱約可見的殘垣斷壁昭示著這裡的荒涼。
這樣的地方,如何能躲避疾風驟雨?
可沒法子呀,颶風面前,怕船上也不安全,加上主將下令,所有人必須聽從,全員匆匆領命,只來得及帶上隨身包袱,即刻下船。
滿船那麼多東西,朝朝當然不舍。
可怎麼辦呢?時間緊,她也帶不走全部,便把自己隨帶的那些箱籠全部收空,只留下空空的箱子避人耳目,在秋香等人的陪護中,隨著齊暮安迅速下船,在翁先生的引領下,一行冒著風雨,踏著泥濘,匆匆往石海鎮的方向疾奔。
這罪可遭的呀!所有人都在咬牙強忍,冒著風雨進鎮,一來就將小鎮上下驚的不輕。
也是,石海鎮地處偏僻,曾經也就剿匪的時候熱鬧過一陣子,尋常也就收稅的,以及偶有海匪小賊前來光顧外,平日鬼都能打死人,全鎮上下,滿打滿算也不足千人。
而此來,他們五百家將,各個是鮮血中走出的悍將,一身勇武,煞氣凜然,自不是一般人可比。
除卻這有五百,加上朝朝女婢還有隨從下人,以及三艘官船上本就自帶的船夫船工,好傢夥,也是七百來號人手。
這些人不說個個好手,身強體壯吧,自是比鎮上百姓強多了,就光那滿身煞氣的家將,可不把人家嚇出個好歹。
全鎮上下,家家關門閉戶,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下,聽得消息的老鎮長卻不能躲,蓑衣都顧不上披,打了把油紙傘,深一腳淺一腳的就跑出門來。
「各位好漢,各位好漢,小老兒乃是石海鎮長,不知各位英雄是哪路神仙?到我石海鎮來有何貴幹?」
這話瘦骨嶙峋的老頭兒說的戰戰兢兢,邊上匆匆趕來與他撐傘的少年也兩股戰戰,爺孫倆滿臉防備。
眾人察覺異常,卻未多動多言,畢竟他們此來為的是躲避颶風,不是來作威作福,自不會同對方起衝突。
齊暮安撐著蓑衣,緊緊護著懷中嬌妻,把事情交給得力幹將徐長天處理。
徐長天穩重,得令後出列上前,掏出他的官印。
「老人家,我們乃往榕城赴任官員,遇到颶風,登港躲避,並無壞心,也不擾民,就是不知貴地可有空房舍,與我等暫避風雨歇歇腳?」
鎮長讀書習字,還是有點見識,自是認出徐長天之官印。
見是四品武將,心道難怪的這一行看著就不是善茬,別說平日收稅皂吏他們惹不起,這當兵的他們更加惹不起。
小老兒滿臉堆笑,嘴上應,心裡苦。
「哦哦哦,原不知是貴客臨門,將軍大人請,先隨小老兒回府,至於歇腳的屋舍,您放心,小老兒這就與將士們安排。」
就是擠,就是全鎮上下睡泥地里,也不能得罪這群煞星!
可憐他們鎮子居住也緊巴,可為了不惹禍,早點把這群煞神送走,老鎮長苦巴巴的想著。
很顯然,老者的神色並不能瞞過眼利的齊暮安,在老者苦巴巴,顫巍巍,引領往家去時,齊暮安同徐長天還有孫林下吩咐。
「傳令下去,不得擾民,將士集中,登記清楚借住房舍,回頭本候派人結算借宿費用,另不可與百姓添麻煩,不許強占百姓分毫,若搭夥,口糧奉上,回頭補齊柴草,不可欺民,違者軍法處置。」
「喏!」
隨著齊暮安條令下達,邊上老鎮長都聽傻了,下意識忘了動,別的沒在意,在意的是……
「候,侯爺?」,什麼侯爺?
急急一把拉住就要去傳令的徐長天,老鎮長急問心中疑問。
徐長天脾氣好,被拉著也不急,忙與老鎮長指著護住嬌妻往鎮長家去的自家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