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感覺嘴唇有點艱澀難開,語言也險些組織不起來。
「這水晶吊墜,你很喜歡嗎?」
阿斯坎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撫摸上了那串水晶吊墜,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米瑞莉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麼珍視。
早說喜歡,她就送給他了。
阿斯坎記得她之前問過一次,很唐突地問。
他眯了眯眼睛,很顯然是不喜歡自己珍視的東西被別人盯上的感覺。
「喜不喜歡,好像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
說完,他輕輕瞥了她一眼,「請自重。」
乾脆地收回了視線。
就走了。
這也太不可理喻了。米瑞莉亞甚至快要被氣笑了,這是吃了幾斤炸藥包。
自那以後,將近十天米瑞莉亞都沒有再見到阿斯坎。他身上就像是裝上了防她的導航似的,每回她走到哪裡,他就會離開。
只不過,被米瑞莉亞知道了他有那種魔法的需求,哪裡還會輕易放過這個談條件的機會。
「他跑到哪裡去了?」
米瑞莉亞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手肘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腦袋撐著手背,眼睛像小貓休息時一樣微微闔著,卻也時刻帶著獵人的警惕。
在她身旁,卡哈爾吊兒郎當地坐在一張吊床上晃晃悠悠的。
他的眼睫毛彎彎翹翹著一顫一顫,掩蓋住了底下的眸子。在他的背後,有一道他憑空砌起的魔法屏障,散發著黑氣又密密實實,彰顯了它的堅不可摧。而面對著米瑞莉亞的那一邊卻是空空蕩蕩的。
壞心眼的米瑞莉亞甚至想攻擊他試試,讓他體會一下社會的險惡。
不過看在他正在為她辦事的份上,她還是放棄了這個壞心思。
「他……」
說著,他皺了皺眉,因為他聞到了面前有一股馨香的散發。
米瑞莉亞催促:「繼續。」
她悄摸摸地走上前去侵占了人家的空間。
平時閒著無聊的時候就是喜歡去搞別人生氣。
卡哈爾也知道她這個性格,只能忍耐著把她掃到一邊去的衝動,繼續搜尋阿斯坎的方位。
米瑞莉亞看他不虞的表情,想到了自己還在指使他做事,退後了一步。
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使用識海的時候,人的身體尤其脆弱。特別是對於雷莫斯這群生性好鬥的人來說,在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被人攻擊的。
所以大部分人會給自己豎一面屏障。
而卡哈爾只豎了一部分的屏障而非全部。
其實也說明他非常信任米瑞莉亞。但是他還是個半神,刻在骨子裡的討厭別人侵犯自己的領地的意識會比別人重很多。
米瑞莉亞退後以後,他的臉色好了不少。
不過,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嘴角又有了往下彎的趨勢。
他在阿斯坎那裡看到了一堆黑色的法器,魔法陣,古籍,堆堆疊疊,看起來混亂極了。
太遠了,他只能看到東西混亂的擺放,上面記述的內容,他是半點看不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阿斯坎臉上焦灼的樣子,他就能感覺到他似乎正在想各種辦法找回自己珍視的東西。
他很難得有這樣的共情。
米瑞莉亞打了一個響指,把他飄遠的思緒召喚了回來。
組織了一下語言,他把自己看到的所有東西告訴了米瑞莉亞。
掛在桌子邊上的彩色彈珠被米瑞莉亞搖響,似乎體現了她現在心緒的混亂。
「能找到他想要復活的那個人嗎?」她輕聲問。
她記得,阿斯坎的父母很早就離世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過世的朋友或者恩師,難不成短短的幾個月里多了一個能夠值得他付出這麼多去復活的人不成?
絞盡腦汁了,可是腦海里還是找不到可能需要復活的人選。
「那裡還有三個人。」
「死的活的。」
卡哈爾頓了頓話頭。
米瑞莉亞聽懂了他的沉默。
「繼續說吧。」
「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孩子。」
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孩子?
感覺這個配置有點熟悉,米瑞莉亞隱隱能夠想到一個輪廓,卻始終無法往裡面填像。
孩子?
她仔細想了想她見過的孩子。
與阿斯坎關係好的。
「那個孩子話不多。」卡哈爾像是讀懂了她的內心想法,在一旁細聲補充。
形象更具體了一些。
霍塔?霍格塔?
她想到了這個名字。
腦海里的人像自動地就添上了顏色,連同他身邊沉默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