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還是能充當一個清潔工的作用的。
阿斯坎見她久久沒有回應,到底還是沒有那麼硬氣。懷著忐忑的心情站了起來,同時也放下了手上一直拿著的懷表。
他在這裡等了兩小時零十分鐘。
本來是不知道米瑞莉亞幹什麼去了的,但是嗅到她一進門,撲鼻而來的不屬於她身上的味道,還有她今天特別地打扮了一下。
雖然不是很明顯,他還是看出來了,並且能夠判斷出她一定是去見了盧修斯。
想到這裡,他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太明顯地表現出來。萬一惹到米瑞莉亞不快,她一定會說些撇清與他之間關係的話。於是,他情緒低落但又不敢生氣地開口:「我等了很久。」
「盧修斯的事情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深吸一口氣,他咬咬牙還是提了一嘴,「如果有的話,我說不定能幫到。」
「你等了兩小時零十分鐘?」米瑞莉亞勾了勾嘴角,「哎呀,這種事情不用向我匯報的啦。」
她挑眉指了指櫃檯上的水杯,阿斯坎立刻會意,帶著點喜悅地幫她裝了水遞到她手邊。
果然,用人還是用做事細心的要好。米瑞莉亞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水,放了她喜歡的糖,融化在溫水裡甜絲絲的很好喝,是阿斯坎研究出來的。
只不過,他心思太多。
米瑞莉亞嘆了口氣,重新把水杯放回了他的手上。
與阿斯坎結契,只是想讓他變成一個為她所用的手下,或者……小寵物,但絕對不是讓他翻身把歌唱的。他最近有這個趨勢,竟然還想指責她讓他等的時間長了。
「阿斯坎,你管的寬了。」
輕飄飄的落下的幾個字,敲在阿斯坎的心上卻無比的沉重。
「我……」他張口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紅了眼眶,連聲音都染上了一絲不可察的哭腔。
米瑞莉亞以為是自己施法落在他身上的魔法太重才讓他紅了眼眶,奇怪地抬手鬆了松力度。
按理說,他不應該在這樣微不足道的魔法上落下風的啊。
阿斯坎垂下腦袋低聲道了歉。
委屈得好像遭了誰的欺負似的,米瑞莉亞也只好收了手,「你今天怎麼……」
「我只是……為什麼,你重視卡哈爾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把盧修斯放在心上,他連你死了都沒有流過一滴淚。為什麼,你主動找過卡哈爾,盧修斯,卻從來沒有想到我?」
米瑞莉亞抽了一張紙,湊到他的臉邊,他只倔強地撇開腦袋不想看米瑞莉亞。只是,在米瑞莉亞的手沒有隨著他腦袋的撇開而追隨過去的時候,他還是往回看了一眼,看到米瑞莉亞完全不明所以的面容時,忍不住往她身旁跪行了幾步。
「到底要怎麼樣,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從前那樣。」阿斯坎不顧米瑞莉亞的後撤,撫上了米瑞莉亞的側臉,眸中是不可抑制的渴望。
渴望什麼?
阿斯坎心斥自己真是貪心,從前想著不管怎麼樣米瑞莉亞能復活就好了,現在她復活了,眼裡卻沒有自己,他又想和她一起過回從前的日子。
「盧修斯受傷,你給了他那麼多的照顧,我真的……恨不得瞎的那個人是我,恨不得那些人傷害的人是我,也做夢都想你像關心盧修斯那樣關心一下我。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他眼底翻動著瘋狂的猩紅,手上握成拳,而米瑞莉亞心有所感,趁著他手上的小刀未成形,先阻止了他那瘋狂的動作,順便把房間內所有的尖銳物體隱藏了起來。
阿斯坎見她阻止的動作,先是怔了怔,然後搖搖頭,「你看看我。」
米瑞莉亞被迫在他手指的按壓之下看向他。
到底在發哪門子的瘋啊。
「如果我也受了傷,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分我一點。」
「別瘋了。」米瑞莉亞覺得頭疼,但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好責罵。
與他的連結深了,她能感受到他心裡難解的鬱氣和悲傷。
阿斯坎聽不進去,在米瑞莉亞握住了他的手腕的情況下都掙脫了她的控制,撐開掌心,五六支長劍眼看著就要扎進他的身體。
甚至有的長劍已經將他的身體刺出了點血。
「阿斯坎!阿斯坎!阿斯坎!」
米瑞莉亞在他身體周圍起了一層屏障,攔住了那些就要往他身上刺的長劍。沒有了那些往他身上刺去的東西,他也沒有了別的威脅米瑞莉亞的方法,一下子,他看向米瑞莉亞的眼神變得空洞了起來。
他啜泣了一聲,語氣有些絕望,「我是不是讓你更加厭棄了?」
與他想像中,米瑞莉亞冰冷的話語相悖的,他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米瑞莉亞不松不緊地環抱著他,抑制住了他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米瑞莉亞……」他反應過來以後,緊緊地抱住了米瑞莉亞,雙臂箍緊,米瑞莉亞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才感受到他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地放下緊繃狀態。
他一聲一聲地喚著,米瑞莉亞也只好一聲一聲地應著。
他感覺眼前模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別的什麼,他只感覺自己好像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了。米瑞莉亞抱他,還是以一種很溫柔的方式。
「我不是做夢吧。如果是做夢,」他停頓了一下,「要是能一直在這夢裡,什麼折磨我都願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