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反目,撕破臉皮在檯面上,這很正常,二皇子和俞書禮都早有預料,只是俞書禮沒有想到過這麼快。
「二皇子是我們的大恩人,他如今歸京在即,」鍾年經俞書禮一點撥,終於想明白了,「此間事情,恐怕就是衝著二皇子而來。」
「小將軍一人去實在太過風險,我們不能不去。」
木統領捂住受傷的臉,悶悶出聲:「那我也去!我保證不亂來!」
丁勝道:「我也去!終歸我也算我們這些人里,腦子稍微好使些的。」見俞書禮又是怒氣待發的樣子,他補充道:「必要時,我會幫小將軍看住木統領,至少不會讓他這個犟脾氣出去壞事。」
「你們……」俞書禮身子顫了顫,有些無奈地嘆氣:「你們這是何苦?搞不好,這一趟就有去無回了。安分回京城領功,這一輩子都是榮華富貴。」
「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問心無愧。」鍾年道。
其餘幾人一一效仿。
俞書禮眼眶紅了紅,勉強點了點頭。「此行一去,你們尚未奉旨,延期歸京,是欺君。」
「小事兒。」老四憨厚一笑:「還沒被砍過頭呢,也是趕了回新潮。」
陳黎見他們都要去,連忙站出來:「你們都去,那我肯定也要去的!」他伸出手比劃:「你們看,萬一破案不成,皇帝震怒,咱們還能原地造反呢!」
他嘿嘿一笑:「我有錢啊……咱們的軍備都不成問題。」
俞書禮:……
他這是養了個什麼軍?造反大軍?
第47章
俞書同眾人約法三章, 最後整個西北軍星夜啟程,冒著欺君殺頭的大罪,往渠州而去。
陳黎一邊喊著「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一邊慫恿俞書禮就勢起義, 被俞書禮罵了個狗血淋頭。
俞書禮道:「二皇子的皇位必須來的堂堂正正,純善光明的人不該沾上任何污點。」
「那哪裡算什麼污點嘛。」陳黎委屈道:「歷史上多少帝王都是搶奪來的皇位, 也沒見人家有什麼污點。」
「陛下早晚會退位,何必再多此一舉?在他身上下功夫,倒不如把二皇子的競爭對手都先除乾淨。」
陳黎聞言大叫:「這有什麼區別?!」
俞書禮固執地搖頭:「不同的。」
「行行行,不同。我不同你爭這個。」他道:「你真覺得, 渠州你現在進的去?」
陳黎把地勢圖拿過來:「我研究過,這地勢易守難攻, 極其適合撐山霸水,占地為王。你說他們如果要針對二皇子,那這裡不就是最佳地點?」
他沉了聲音:「小將軍,你沒動過造反的念頭,未必別人沒有。」
俞書禮接過地勢圖, 神色猛然一沉。
陳黎問:「二皇子來信說何日經過渠州?」
俞書禮稍愣:「初五。」
「咱們就算緊趕慢趕, 趕到渠州也要初八了。」陳黎抿了抿嘴:「希望這三日,不要出什麼大變故。」
「魏延在渠州, 沒事的。」俞書禮道。
陳黎卻突然表情古怪:「小將軍, 我再問一遍,你真的確信,魏延不是太子或者是三皇子的人嗎?」
俞書禮蹙起眉頭,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眼睫一動:「我……」
陳黎嘆氣:「算了,當我沒問,反正去了渠州, 一切都知曉。」
陳黎的語氣算不上有多好,俞書禮的目光虛虛實實,分辨不清裡面是什麼情緒:「你怎麼又開始懷疑起了魏延?」
「小將軍,從你失憶,到同他一同因傷害太子入獄,到我的事情,到軍營抓內鬼,哪一樁哪一件事情沒有他參與?我懷疑他不是很正常?」陳黎道:「他手裡頭不知不覺有了咱們太多把柄了,可我們甚至連他現在站邊哪頭都不清楚,你覺得這正常嗎?合理嗎?」
「但他說要我信他,他只站邊我。」
陳黎頓足:「我的小將軍啊!男人嘴上的話,隨便說的嘛,哪能像你這樣就當真了?」
俞書禮辯解:「可他救過我的命……」
「究竟是救你,還是害你,在場並無第三人。你現在又失憶了,還不是憑他一面之詞?」陳黎冷了聲線:「小將軍不知不覺已經被那廝洗腦了。假以時日若是愛上了他,才是真正萬劫不復的時候。」
俞書禮沉思了半晌,才不情不願點頭:「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動心。」
「那可未必。畢竟是竹馬長大,你們感情深厚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利益在前,任何人都會變的。你有底氣擔保他仍舊是從前那個他,沒變嗎?這三年的記憶,究竟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讓你為此失憶,你也不關心?」
陳黎的語氣逐漸尖銳,讓俞書禮感覺到一絲不尋常。「你先前……好像沒那麼排斥魏延?」
「那日同你聊過之後,我聯繫了我姐夫,從我姐姐那裡,我知道了一樁事情。」陳黎看了俞書禮一眼:「那日追捕我姐姐的,其中就有稽刑司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