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恨恨咬牙,當下也不再掩飾:「你是在說我沒規矩?我學過大梁禮儀,我不可能出錯。」
果然。
硬氣是硬氣,腦子不大好使。
俞書禮搖頭,「自然不是規矩的問題。」他眼神銳利:「是你非大梁人,所以說話語氣總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事不關己的語氣。你所有的涼薄嘲諷,都在明示著,你對大梁的這些爭端十分感興趣,我初見你之時就早有猜測,因為大梁女子,習武的實在不多。而不畏首畏尾、見了刀槍還不眨眼的,更是寥寥無幾。直到剛剛,你幾句言語上的紕漏,讓我終於徹底落實了,你確實不是大梁人。」
女人抬眸,倔強的臉十分不甘:「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裡出了紕漏?」
第50章
俞書禮一笑:「我這裡可不接受免費的拷問。」
他道:「我可以回答你問題, 同樣的,你也得回答我問題。」
那女人嗤了一聲:「愛說不說。」
俞書禮從一邊取過燒的通紅的烙鐵。「可惜了,我這人一向不打女子, 但對於一些臉皮頗厚的便除外,畢竟你連我大梁人都不是。」
那女人見到烙鐵, 臉色白了白:「哼,你們大梁人就是卑鄙,總會使些手段。女人是這樣,男人也是這樣。」
俞書禮挑了挑眉:「看來……你對大梁的女子頗有微詞?誰得罪你了?」
「不就是……」女人突然閉嘴, 恨恨道:「你休想套我的話。」
「不用套話。」魏延走進來:「我知道你是誰了。」
俞書禮震驚地看向他:「這樣快?」他嘟囔道:「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呀。」
魏延搖頭:「不用她說,我都調查清楚了。」他拉過俞書禮的手, 解釋自己過來的原因:「出來久了,我見你遲遲不回,便來尋你。」
俞書禮不習慣當著外人的面親昵,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他:「你怎麼這樣粘人?」
魏延就勢笑道:「嗯,就是這樣粘人, 所以快隨夫君回去吧。」
「神經。」俞書禮罵了一句, 不理他了。
魏延這才轉過視線,臉色冷了下來, 看向那女人:「韃靼的明珠, 塔塔爾公主,方便告訴我們,董思文在哪裡嗎?」
俞書禮睜大眼:「她是韃靼的公主?」
「嗯。」魏延笑了笑,看向女人:「我說的沒錯吧。」
對上魏延冷漠如同鷹隼一般的銳利視線, 女人的呼吸瞬間就慌亂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韃靼王日前來信,說公主貪玩跑到大梁境內了,讓大梁這邊仔細幫忙尋找。」魏延勾了勾唇, 「沒成想,您想的,可不僅僅是玩。」
俞書禮瞬間想到了什麼,瞪向塔塔爾:「你不會覺得,大梁亂了套,你們韃靼就能坐收漁翁之利吧?真是蠢笨不堪!」
塔塔爾聽見俞書禮罵自己,哪裡能忍,立馬回懟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你們大梁的成語!韃靼這些年朝貢的還不夠多嗎?你們憑什麼還要加貢?我皇兄慫包,認了,我可不認!」
「如今你們同西昭剛打過一仗,現在西昭對我們已經不成威脅。只要將你們的這池渾水攪亂,就是我韃靼崛起之時!」
魏延笑了:「塔塔爾公主還真是天真。」
「你什麼意思?」塔塔爾側過頭瞪向魏延:「我知道你是大梁的丞相,一代奸臣,據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我不怕你,我最瞧不起你們這種人了。聽說你中毒了,我可是頭一個叫好。你一死,大梁才可以真正變天。」
「變天?」俞書禮站在魏延身前:「我可以擔保,魏延要是出了一點事,我西北軍必然踏平韃靼。」
塔塔爾瞳孔一震。「你瘋了?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俞書禮不答,表情冷硬:「塔塔爾公主,我也不賣關子,你把魏延中的毒藥告訴我們,或者你把董思文和潯陽侯的信息透露給我們,我們就遣送你回國。否則……便讓韃靼王來同我們談判吧。」
「不許你們告訴我哥!」塔塔爾這時終於反應大了起來,聲音都帶了些哭腔:「我哥總說我長不大,說我比不上我嫂子分毫。自從你們大梁那個什麼平安公主嫁過來之後,他眼裡就再也沒我這個妹妹了。我就是不甘心!我憑什麼不如她?!大哥總說,平安以一己之力維護了兩國的和平友好關係,也推動了兩國之間的經濟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她這一行長途跋涉,是跨越文明和種族的壯舉。他看著我嫂子的時候,眼裡都是有光的……這些年,他除了對我,就沒這樣對過其他女人!我就是不服氣!我就不要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