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話說到這裡,楚大老爺忽而間就咳了起來,綿延的咳嗽聽著人心驚膽戰的。楚延琛疾步走上前,倒了溫水遞過去,而後又伸手輕輕地拍著楚大老爺的後背,替他順著氣。
這時候雖然天氣轉涼,但是楚大老爺穿得並不算多,手拂過他的後背,楚延琛可以感覺到薄裳之下的骨骼,楚大老爺這段時間似乎是瘦了不少在,這個認知讓楚延琛低頭朝著人看去,這般近的距離,更是清晰地感覺到人清瘦了不少,鬢髮處也是灰白一片。
也對,楚大老爺早就過了花甲之年,這般接連操心,如何能夠不傷神?
好一會兒,楚大老爺擺了擺手,他停下這一段的咳喘,緩過一口氣,啞聲道:「沒事,不用擔心,你且離我遠一點,若是因我染上風寒,可就不好了。」
楚延琛微微躬身,見楚大老爺平復了咳喘,也就聽話地走遠兩步,坐回位置上。他開口道:「父親,您這風寒,可尋啞先生看過了?」
楚大老爺微微一笑說道:「放心,一早便尋啞先生看過了,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人老了,這恢復起慢了一點,你不用擔心。這一次,你下江南道的事,你心中都有計劃了吧?」
他忽然又抬眸看向楚延琛,嚴肅地囑咐道:「我以前一直同你說,你是金貴的玉瓶,打鼠傷玉瓶不值當,這事兒,你要好好記在心裡。」
楚延琛微微一怔,他不知道楚大老爺是不是猜到了什麼,這才這般囑咐他,心頭略微一沉,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敷衍地應和了兩句。
楚大老爺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江南道的情況,其實,倒也沒有到你想的那麼嚴重的地步,只是更加複雜罷了。」
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懷念,以及一抹說不清的情緒,楚大老爺笑了一下,道:「你將廖岩帶去,當年他隨我曾經在江南道一帶待過,那邊的情況他熟悉。」
「陛下的人沒死,閔埕不是不想打開江南道的關卡,而是開不了。江南道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江南道的情況,」楚大老爺皺了皺眉頭,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而後小聲道,「那邊的勢力,太過錯綜複雜,南蠻之人其實早就有人歸順某些勢力......」
「你們給陛下提的策略,很好,只是沒那麼容易。」他輕笑一聲,帶著些許譏諷道,「若不然,這事兒,早在二十年前就辦妥了。」
楚大老爺的腦海中浮現一道身影,那是一道清瘦卻又正直的人影,挺直的脊樑頂天立地,炯炯有神的雙眸是對蒼生的憐憫,那是一個驚才艷絕而又心懷天下的好人,可惜死得早。這大抵便是好人不長命吧。
「懷瑾,你們的計策,二十年前便有人提出過,可惜,那人也死了二十年了。而南蠻一如既往地威脅南境。」楚大老爺輕聲說道。
他微微閉眼,呼出一口氣,感慨地道:「我還記得,他死的時候,先帝大病一場,也是那之後,先帝的身子越發差了,後來熬不了多久,便就是陛下登基了。」
楚延琛聽出楚大老爺話語中的擔憂,也知道這是楚大老爺在提醒他,讓他不要冒險。他想不到他和謝嘉安提出的策略,竟然在二十年前便有人提出了,更想不到那人早就死了,而聽著楚大老爺的話,當年那人的死應該是另有隱情。
楚大老爺知道楚延琛看著清冷,但是其實心腸挺軟的,對於那些微末百姓,總是抱有一種憐憫的態度。或許是所有讀聖賢書的人都有這麼一種濟世救民的高尚念頭。他並不介意自己的兒子具有這般想法,畢竟名垂千史是每一名文臣的目標,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兒子英年早逝。
廖岩是他身邊跟隨多年的護衛,為人忠心,最主要的是除了主家,他對旁人都是心冷。他讓楚延琛帶著廖岩走,便是怕楚延琛在江南道一行中因心軟而遭人算計。
「父親,江南道的情況,若是沒有那麼糟糕,那麼流民**又怎麼會出現?」楚延琛開口問道。
江南道的情況,他掌握得並非很完全,因為那是他們楚府暗線唯一無法釘入的地方,或者應該說是京都世家都無法打入的地方。故而他們掌握的都是零零散散的消息,但是他可以肯定江南道一帶絕對是出事了。若不然,陛下是不會有如此大動作的。
楚大老爺坐直身子,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楚延琛,而後輕聲解釋道:「江南道的事,我極少同你細說,一則是因為你先前並未觸及,也不想你再多費心思,二則江南道的情況,我掌控得也不算完全,故而也就不多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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