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認知才會令她剛剛那般失禮地對待謝嘉安,也正是橫亘在心頭的不適,令她在這時候吞吐詢問。
雖然趙清婉的話未曾說話,可是楚延琛卻是明白了她想要問什麼,他的心頭一沉,眸中透出一抹漠然,而後緩緩地開口道:「皎皎,這不過是取捨之道。」
「什麼取捨?江南道這一次死了多少人?多少無辜......」趙清婉的情緒略微起伏,她對上楚延琛那一雙沉靜的眼眸,激盪的情緒一時間便又冷靜了下來,「於他們而言,取了什麼?舍了什麼?」
「每一方的取捨都不同,諸如陛下,取得是天下。」楚延琛並未說出舍了什麼,可是趙清婉卻明白這舍的是什麼,她咬著牙,半晌沒有出口。
楚延琛看著這般倔強的趙清婉,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皎皎,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信的。他們只是願意給你相信的一面,可是不是全部。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這話一落,趙清婉愣愣地看著他,當聽到楚延琛說『不要相信任何人』時,她以為楚延琛是讓她不要相信謝家,可是這後半句的『包括我』,卻是砸在她的心頭,令她腦袋一蒙,而後升騰起一抹怒意,然後在對上楚延琛黝黑的雙眸時,那一絲怒意便陡然化作了一抹無措。
楚延琛面上的笑一如過往的溫柔,可是出口的話語卻是令趙清婉覺得冰冷刺耳。
「皎皎,我出自世家,你來自皇室。世家同皇室之間的矛盾,自古以來便是存在的,陛下雄心壯志,世家桀驁不馴,雙方一直以來都是在博弈......」
趙清婉面上的笑容很是勉強,她盯著楚延琛看著,驟然打斷了楚延琛的話,道:「懷瑾,你這是在說什麼呢?莫不是燒糊塗了?皇室是君,世家是臣,君臣之道,本就是相輔相成。行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你早點歇著吧,明日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你抓緊時間好好睡一會兒。」
楚延琛感覺得到趙清婉的慌亂,他認真地看了一眼趙清婉,也不再勉強,只是點點頭,便就順著趙清婉的意思躺下歇息,閉眼的這一刻,他在心中輕嘆,江南道的事兒越是深入,則會察覺到越發複雜。而趙清婉今後要掌控著江南道,便必須要正視殘酷而冷情的局面。也或許是今夜他卻是燒得厲害,故而這提點的話,說得過於直白了,將人嚇著了。
南城府衙內不少人是夜不成眠,而南城裡也是有不少人輾轉反側。
齊家裡更是一片鬧騰,此時閔埕尚未離去,遂也聽得齊家內難得出現的喧鬧聲。他的眼中透出一抹的驚詫和探視。
齊老太爺本就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平日裡府中規矩甚嚴,無人敢大聲喧譁,尤其如今齊家遭了難,此時齊老太爺的心情尤其不好,齊家裡的眾人更是不敢大聲喧譁。
聽著府中這莫名而起的鬧騰聲,齊老太爺皺了皺眉頭,對著閔埕拱手一禮,道:「讓閔都督見笑了,老朽先去處理一下家事。」
「老爺子請便。」閔埕拱拱手,看著齊老太爺出了房門。
齊老太爺一出房門,臉上的慍怒便迸發出來,冷峻的面容呈現出一抹令人駭怕的氣勢。
「怎麼回事?客人還在,府中吵吵囔囔的,像什麼樣!」齊老太爺對著一旁候著的老管家喝問道。
老管家躬身一禮,低聲道:「回老太爺,是、四公子來了。」
齊老太爺眉頭一擰,他看了一眼老管家,而後冷聲道:「什麼四公子!一個野崽子罷了!以前是攔不住老三,這才讓人入了齊家,如今老三不在了,這人......呵......」
他邁開腳步朝著喧囂的大廳走去。
果不其然,在大廳里便見到了那一位他最為煩膩的齊四公子齊宇飛。
「囔囔什麼呢?」齊老太爺冷聲喝問道。
大廳里喧鬧的聲響陡然間便停了下來。齊二老爺齊銘晰見到齊老太爺出現,他急忙上前一步,躬身一禮,恭敬地道:「孩兒見過父親。」
齊六公子齊宇陽與齊三公子齊宇翔收斂情緒,疾步走過來,對著齊老太爺躬身一禮,齊聲道:「孫兒見過祖父。」
齊老太爺微微點點頭,而後抬眸看向廳中站著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嫌惡,沉聲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齊宇飛對上齊老太爺的視線,他的眉眼間同樣也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憎惡,咬著牙,道:「父親亡故,為人子女,自然是要來拜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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