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簾撂下,再次遮擋住了外面的日頭,李懷修鉗起了女子的下頜,仔細端詳著這張滿口花言巧語的小嘴兒,意有所指,「朕確實不想聽。」
明裳眼睫輕輕發顫,她張了張唇,喉嚨一陣乾澀,一時沒說出話,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了唇瓣,眼眶裡的淚珠子十分痛快地落了下來,吧嗒吧嗒滴到了男人的手背。
她兩隻小手去推男人的胸膛,卻因為力氣太小,沒推開,反而跌倒李懷修懷裡,猶如投懷送抱,貼得愈發近。
李懷修鬆了手,眉宇擰起,「你這又是做什麼?」
明裳眼圈通紅,烏黑的瞳孔透著絲絲縷縷的幽怨,可憐極了,纖瘦的身形一顫一顫,見起來不來,乾脆把整張臉都埋到男人懷裡,嗚嗚咽咽,「有人欺負嬪妾,皇上不去責罰那人,還要幫著她欺負我!」
黏糊糊的淚水染濕了李懷修明黃的團紋龍袍,雖是一身常服,如此情狀出去也是不像樣。李懷修最是注重皇室天威,此時面對哭成這般模樣的人,他竟再捨不得一句重話。
最終只能抬起手掌,輕拍了兩下女子的後背,眼中有一絲無奈,「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明裳不理,愈發難受,「皇上還訓斥嬪妾!」
李懷修把人從懷裡扒拉出來,指腹去擦女子臉上的淚跡,唇線微勾,「你也知道朕是皇上,換作旁人敢跟朕這樣,腦袋早就沒了。」
小鬧怡情,哭多了徒惹男人厭煩,明裳深知這個分寸,皇上還能哄著她,說明她尚有幾分恩寵。明裳很快試探出進退,只鬧著小性子,別彆扭扭地轉過臉蛋,「嬪妾沒想過害別人,但嬪妾得寵,總有人想要害嬪妾。」
李懷修難得耐心地去聽後宮裡這些令他厭煩的爭鬥,薄唇抿了抿,卻沒有開口。他是皇帝,江山社稷與後宮紛爭,只有昏君才分不出孰輕孰重,故而,只有後宮的女子不做觸及他底線的事,他不會去管,也懶得去管。
鑾輿內一時無聲,明裳輕輕抬起了眸子,哭過的雙眼瀲灩著波光,她傾身,親在了男人嘴角,李懷修低下眼去看她,那張嬌俏漂亮的臉蛋未施粉黛,細膩無暇,宮中美人如雲,卻沒有一人生得她這般合他心意。
耳邊聽著女子的嬌聲軟語,「嬪妾知曉皇上不喜這些,所以嬪妾永遠都不會去做。」
李懷修伸臂,摟住了那段讓他愛不釋手的腰肢,故意去問,「如果有人害你呢?」
明裳烏亮的眸子轉了轉,手臂環住了男人脖頸,顧盼生輝,漂亮得晃眼,「那嬪妾就去跟皇上告狀!屆時皇上可會相信嬪妾?」
女子聲音軟軟糯糯的,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他,仿佛裹了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