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林所言不假,可一番話不禁引得眾人側目,陳寶林在宮裡素來謹小慎微,何時有這般狠辣的心腸。皇后也似有訝異地抬了眸,視線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陳寶林,目光又落到宓常在身上,微微輕挑起眉。
不止是旁人,明裳聽見陳寶林為她說話,也有些詫異。
與宮嬪驚異的反應不同,那乳母一聽到自己要被押去慎刑司,嚇得臉色大變,直接軟了雙腿。她在宮裡伺候多年,怎會不知慎刑司是什麼地方,進去了裡面,哪還有命再出來。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一切都是宓常在算計,奴婢全然不知道啊!」
明裳覺得好笑,眉梢揚起,反問她,「口口聲聲將髒水潑給我,證據呢?難不成你懷裡揣著的不知從哪得來的白檀,就是證據?」
「常在主子,奴婢沒有嫁禍給主子,奴婢真的不知道,這白檀是從哪來的!今日奴婢只遇到了主子身邊的月香,不是常在主子所為,還能有誰?」那乳母半分不心虛,被人質疑反而覺得冤枉。
倘若是裝出的這番模樣,可真是厲害。
張美人含聲道:「娘娘,不如讓宮人去查太醫院的造冊,看看除去順湘苑,還有哪宮的嬪妃用了白檀。」
皇后點了頭,遣宮人去查。
內殿裡嬪妃們眼睛瞄來看去,都在思量,今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倒底是有人蓄意栽贓嫁禍,還是當真是宓常在所為。不過大多數人都相信前者,畢竟宓常在是新寵,根本沒必要為了報復阮嬪而坑害寶珠公主,如若被皇上得知,這宮裡還哪有宓常在的地位。
文竹帶人去了太醫院,不過半個時辰,就趕回了上林宮,她捧著造冊呈到皇后跟前,皇后低垂下眼,翻閱今日的存檔。眾人翹首以盼,不自覺低下了聲。
「姜貴人,你今日為何要到太醫院取一錢白檀?」
被點到名字的姜貴人一時錯愕,擰眉想了稍許,還未記起來,倒是叫青書拉了拉衣袖,低語了一句,姜貴人才恍然,福身答話,「嬪妾宮中的薰香味道太濃,嬪妾聞著不舒坦,吩咐宮人到太醫院添些香料去去味道,大抵是太醫院給嬪妾拿的這一錢。」
倒是挑不出錯處,皇后沒再問她,翻過一頁,低眸又點了另一人,「祁美人,你又是為何多拿了一兩的白檀?」
被點到的祁美人身子一顫,似是驚慌了下,掐緊了手心才勉強壓下顫音,「嬪妾聽聞白檀做出的薰香味道甚好,便也想效仿香料中的方子,親手調配。」
皇后抿起唇,深深地朝祁美人掠了眼,不等她開口,便聽見下面的女子道:「皇后娘娘,嬪妾有幾句話要問祁美人。」
皇后點了點頭,沒有插手。
明裳溫下聲,「嬪妾想問祁美人,是從何處得的香料方子,又想要配什麼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