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柳急急掀開帷簾,從殿裡跑出來,捂著月香的嘴進了旁邊的耳房,皺眉瞪了眼,「你小聲些,主子才進殿歇下!」
月香呆了呆,滿臉懊悔,「主子從聽月塢回了?」
辛柳點點頭,月香抹了把臉,抱著月銀走來走去,忽地定住身,扯著辛柳的衣袖急問,「我方才的聲音大不大?在殿裡可聽得清?」
辛柳無奈,「若聽不清,我怎會出來阻你?」
月香憤憤氣惱,「都是內務府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這一月里,皇上甚少進後宮,未得侍寢的,又非主子一人,那些人就好像以為主子再不能得寵似的,巴巴去捧了旁人,我怎能不氣!」
「氣也要忍著!」辛柳拍了把她的額頭,叮囑,「主子自有成算,你我二人只要伺候好主子,別讓外面那些風聲傳到主子耳朵里就夠了。」
明裳對永和宮外的動向並不是全不知曉,這幾日到坤寧宮問安,曾經下面與她示好的嬪妃,都極為敷衍,倒是對姜嬪賠上一副討好的笑臉。
對於這些,明裳不能不在意,她既入了宮,怎會不想爭寵,又怎會不想位及高位,光耀母家榮華。
……
這日下了早朝,李懷修留下幾個宗室子弟商議今歲春闈,全福海候在外面伺候,待快到晌午,殿門打開,全福海躬著腰送幾位宗親王爺出宮。
日頭大,全福海回殿正要詢問皇上可要傳膳,忽福至心靈,記起北郡王從江南帶回的玉楚名伶,唱得一首好曲兒,皇上近日待後宮態度淡淡,已有半月未召幸嬪妃,全福海實在為皇嗣擔憂,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當時隨意提了那名伶一嘴,說完,他還偷偷打量了眼皇上的神色。
李懷修擱下筆,斜睨了他一眼,全福海心驚膽顫地低下頭,心道下回這種事他可是不做了,他哪敢做皇上的主啊!
御案的奏摺已批閱大半,李懷修指骨漫不經心地點了兩下案板,狹長的丹鳳眸晦色深深,不知在想什麼。
「傳吧。」
全福海下意識以為皇上是讓那女子滾,正要應話,忽反應過來,皇上竟是要傳那玉楚名伶到乾坤宮,他愣了下,「皇上,是要聽曲兒?」
李懷修不耐煩地擰眉,給全福海一個極為冰冷的眼神,全福海心頭砰砰直跳,忙不迭跑下去傳人,走到中途,又聽皇上開口吩咐,「再去一趟順湘苑,讓宓貴人到乾坤宮侍膳。」
全福海愣了愣,這下他更迷糊了,皇上既傳召了玉楚名伶唱曲兒,為何還要傳宓貴人,皇上倒底是看中了那名伶,要把人留下,還當真是要聽曲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