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知曉儀元殿的這樁事,只是伺候在寶珠公主身邊的宮人們察覺,寶珠公主近些日子反而變得乖巧,每日讀書習字聽規矩,鮮少再跑出儀元殿胡鬧。
宮人們整日提著的心臟落地,終於鬆了口氣。
儀元殿安安靜靜,可急壞了王采女,寶珠公主不再來園中撲蝴蝶,她如何實行自己的計策,不這般,又如何得皇上多看一眼。
眼看要到下月,王采女急得嘴邊生了燎泡,這副模樣,儀元殿問安時惹了不少人調侃,王采女皮笑肉不笑地敷衍,愈發氣從心生。
過了小半個月後,終於讓王采女等到了機會。
「小杜子,再快些,冰水熱了就不解暑了,我要親自送給母后!」寶珠兩條小短腿在前面走得飛快,可苦了小杜子,那渾圓的肉一顫一顫,仔細一看,伺候寶珠公主的這兩日,身形反而消瘦不少。
小杜子吐著濁氣,額頭的汗水嘩啦啦往下流,「公主等等奴才,等等奴才啊!」
寶珠嫌棄地皺眉,乾脆一人抱緊食盒,飛快地跑遠了。小杜子有苦難言,跟著寶珠公主,能不能享受榮華富貴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這條老命怕是要撐不到那時候了!
他六歲大的時候,怎麼就沒公主這般活潑呢?想來也是,他窮苦人家出身,早年吃不飽穿不暖,進了宮可了勁兒巴結孝敬上頭的公公,混到今日,在奴才堆里也有幾分臉面,不然也不能平白長出這麼多肉。
小杜子摸了把額頭的汗,呵哧呵哧地繼續追,寶珠公主身邊沒人跟著,萬一出了差池,他才真的是活不到榮華富貴那日子了。
近些日子寶珠與皇后的關係緩和,寶珠不能時常見到生母,她仍不願親近皇后忘了曾經的娘親,只是她隱隱約約意識到,她不能也不該再這樣下去。
她是公主,可父皇不止有她一個女兒,也不止有她娘親一個嬪妃,不會日日將她護在羽翼下,有些事,要她自己去想清楚。
愈這般想,寶珠圓溜溜的眼珠愈發堅定,母后與父皇不同,母后沒有孩子,即便她不是母后親生,但母后說過,自己永遠是她的嫡長女。
寶珠為快回儀元殿,抄了近路,繞過鮮少有人經過的遊仙湖,剛到行宮時,她常常跑過來完,對這條路甚是熟悉,寶珠自信不會出事,她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踏上廢棄已久的木橋,手臂伸展,保持著身子的平衡,一手提著食盒,聚精會神,眼見就要到了湖對面。
「叮咚——」有石子墜落湖面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