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在起了身,面色有病態的蒼白,屈身輕聲道:「嬪妾從不參與宮中之事,貴嬪娘娘放心,此事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曉。嬪妾感念貴嬪娘娘幫過嬪妾的恩情,日後嬪妾也不會藉此到永和宮叨擾娘娘。」
一番剖白,讓明裳微微訝然,江常在確實是直性子。
待江常在走後,明裳想了想,吩咐月香,「暗中跟太醫通個氣,江常在染病有需,不得推辭。」
她知曉低位時過得有多艱辛,江常在不是輕易能接受別人相幫的性子,吩咐太醫院一聲多加照看,她如今的位子,還是能做得到。
……
入夜時分,明裳仍在想江常在白日提過的白采女,她相信江常在所言並非假話,她與柳絮白在宮道相遇,大抵是白采女捕風捉影,有意傳入那位耳中。而那個沒再出現的宮人,不必多想,也能猜出是那位的手筆,白采女受了警告,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也保不准,日後不會針對於她。
明裳沒等想清,耳邊聽見外面的雜亂的人聲,她掀開帷幔,問生了何事。
已是入夜,辛柳原本要明日說給主子,聽主子發問,她不好再隱瞞,委婉道:「昨夜大雪,冷宮少有炭火,晚膳時,有宮人發現,楊才人歿了。」
明裳微微愣住,抬手間,無意打翻了床案放著的溫水,
初入宮中受盡恩寵,風光盛極的女子,就這樣死在了冷宮的寒冬中。
楊才人的後事由皇后主持,楊才人母家凋零,又是入冷宮的廢妃,並未按照宮中的才人儀制操辦。
待處理了楊才人喪儀後,宮中安靜了一段日子,直到羅常在從宮人口中得知,那日是宓貴嬪身邊的人為得罪了她的宮女去請太醫,不由多想,宓貴嬪是有意與她過不去。
臘月末,寒風呼嘯。
永和宮中,盆中的銀絲碳劈啪作響。
明裳伏在男人懷中,氣息微勻。
李懷修一雙大掌扣住了女子的腰身,由正對著他換成了靠坐。
這姿勢並不好受。
明裳有點想哭。
不知這位是不是記著宮道上她與柳絮白說的那幾句話,隔幾日就要這樣故意罰她一回,分明知她懷著身子,還要這樣。
男人附在她耳邊,「喚朕一聲。」
明裳便嗚咽一聲,「皇……皇上……」
那嬌嬌軟軟的嗓子,喚出來又酥又麻,李懷修眼目深深,收著力道,額頭青筋爆出,征服的谷欠望已經遠遠超過了對這女子的憐愛。
腹中孩子似是又踢了她一下,明裳臉頰紅得能滴血,她覺得自己要沒臉見這兩個未出世的孩子了。
宮門外,凜冽的霜雪拂過人臉,全福海聽了外面那宮人的傳話,暗道這位羅常在忒不懂事,也就借著懷著皇嗣,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與宓貴嬪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