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還敢不敢鬧朕了?」
明裳咬唇,水眸沾濕了春意,她埋在男人懷裡抬不起頭,「皇上就會欺負臣妾。」
李懷修手掌流連,並未拿開,眼目如黑,亦生出幾分荒唐之感。
他深知女色最為惑人,眼前之事,於他而言,當真荒唐。
明裳面頰滾燙,伏在男人懷裡,嬌氣地喚了聲,「皇上。」又推了把男人胸膛,幾近惱羞成怒。
李懷修指腹慢條斯理,良久才拿開,那人從他懷中仰起臉蛋,美眸嗔惱地瞪他,好似頗有威懾。
他捏一把那張臉蛋,「瞪朕做甚?」
明裳咕噥,「皇上明知故問。」
李懷修攬人在懷,頗為享受這女子與他耍的小脾氣,眼底划過一抹柔笑,他溫聲哄道:「即便母后回宮,你也不必擔心,有朕在,不會讓你委屈。」
……
當夜,聖駕回乾坤宮後,李懷修喚來全福海,取紙筆研磨。
落筆間,李懷修為二皇子取字「綏」。
非穗而綏
李懷修撂了筆,將擬好的聖旨拿給全福海,他走下御階,全福海躬身接過跟在皇上後面,他只見皇上提筆寫字,不知在寫什麼,多嘴問道:「皇上,奴才愚鈍,這是……」
槅窗之外,月隱雲疏。
李懷修負手立於窗邊,目光自遠眺望,「《民勞》有雲,『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
「朕欲為二子名取綏字,你以為如何。」
牽涉皇子,全福海可不敢多言,他手心抖了下,面色惶恐,「皇上折煞奴才,奴才只知伺候皇上,哪懂這些文家大作!」
第087章
全福海心知肚明, 皇上不過隨口一問,他哪有那個膽子去揣測皇上的心思。
……
去年時夏,各宮前去行宮避暑, 今年因太後娘娘將要回宮, 沒再大動干戈。
御前的旨意傳下,明裳含著「綏」字, 不解皇上取名的深意,斟酌數月,總不能是隨意而起。
她抱起仍舊不給她小臉的小糰子, 逗弄兩下,又嘀咕道:「綏與穗有何不同。」
安兒見她只包著哥哥,小嘴一撇,哇的一聲作勢要哭,小糰子還不會說話呢, 倒是把撒嬌賣乖學得好, 當真隨了她的性子。明裳這才知曉, 那位見她癟嘴時有多頭疼,她不得已放下綏兒去抱安兒,輕拍了拍安兒的後背, 小安兒見母妃抱了她, 哭聲止住,破涕為笑,咯咯地望著母妃。